第5章 察言觀色(1)(1 / 1)

梅思遠顯然氣得不輕,作勢欲走,梅長歌卻是冷靜了下來。

畢竟此刻梅長歌命懸一線,能活不能活,與眼前這人,大有幹係,於是放緩了語氣,溫言說道,“父親,我認得那人的聲音,他一直跟在你的身邊,聽說驗屍的水平很不錯,算得上是大秦數一數二的巧手仵作。”

“可是,他為什麼會在那個微妙的時間,出現在尚書令大人的書房裏呢?”

梅長歌微微低頭,眉梢清揚,看起來,像是一位曆經滄桑的老者,眼底滿是洞察一切的笑意,“父親,是你殺了尚書令大人嗎?”

“不,我沒有。”梅思遠倉惶分辨道,隻是那惶急的神情,分明更像是一位被人逮了現行的嫌疑人。

“書房,乃我梅家重地,非我梅家嫡係不得進入。父親……”梅長歌輕喚一聲,臉上再次露出那般清清淡淡的笑意,“敢問父親,你究竟是如何得知,尚書令大人早已身亡的?”

“我……”

“父親不必說些連傻子都騙不了的話來搪塞與我。”梅長歌說到這裏,神色間難免有些輕蔑,“若非父親早已得知,書房之中,已經發生了一起無法挽回的命案,陪同父親一起出現在書房中的,便不會是那位仵作,而是一位妙手回春的醫師。”

“況且,據我所知,梅知本自幼體弱多病,為了讓他能夠獲得及時有效的治療,梅家重金聘請了江湖上最頂尖的醫師,常年居於梅府。”

“說到底,手術刀和解剖刀還是不大一樣的。除非,父親是想趁著尚書令還沒死,搶先剖一剖他的胸膛?”

梅長歌擺擺手,不以為然的說道,“總之,這樣的話,還是不要再提了吧。即便勉強說出來,也不過是徒增笑料罷了。”

“我沒有做這樣不忠不孝的事情。”

“父親,我也沒有做這樣的事情。”梅長歌突然正色道。

“不是你,還能是誰?”梅思遠反問道,“你不僅有殺人動機,而且還異常巧合的出現在空無一人的案發現場。說你和此事全無關係,換了誰,誰都是不信的。”

梅思遠說到這裏,頓了頓,眉頭緊鎖,似是記起了什麼。

“父親是想說,唯獨沒有殺人的手段嗎?”梅長歌冷笑道,“對於這一點,我倒是有一些小小的看法。”

“任誰都知道,我隻是一個不會絲毫武功的柔弱女子,是不可能有能力一次性誅殺兩名虎衛的。而我久居梅府,身份低下,隻可能聽命於人,卻絕不可能讓人為我所用。”梅長歌上前一步,逼迫道,“真到了那個時候,若是長歌受刑不過,胡亂攀咬,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還請父親原諒。”

“你……”梅思遠已經記不清楚,這是他邁進這間閉塞狹窄的柴房中,生的第幾回悶氣了。

之所以是悶氣,不過是因為梅長歌說的這些話,雖然難聽,但並不是空穴來風的胡言亂語,反而頗有幾分道理,由不得他不細細思索。

“不過我想,父親應該也是讚同我方才所說的那番話的。畢竟,這才是父親紆尊降貴,造訪我這間小小的,棲身之所的主要原因。”梅長歌並不想在這個時候,惹梅思遠不快,可她當年的地位擺在那裏,驕縱慣了,一時不適,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