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會說話呢?”梅思遠尷尬的笑了笑,語重心長的說道,“說到底,咱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父親總不會像旁人那樣,動不動便要取你性命。”
“那既然如此,我眼下倒有兩件事情,要拜托父親為我謀劃一二。”梅長歌身子微微傾斜,清清淡淡的說道。
梅長歌當然不會輕易接受梅思遠莫名而來的善意,但正如他自己說的那樣,梅思遠確實是個言出必踐的好商人,和他做生意,倒是比同外人做買賣,要更放心一些。
“你我之間,何必這般客氣。”梅思遠突然正色道,“但說無妨。”
不知怎的,梅長歌竟覺得,今日梅思遠笑的頗為不自然,甚至還稍稍帶了一點諂媚之色,料想接下來的事情,定然不是什麼好辦的差事。不過,既然事情已經找上門了,梅長歌自然要好生訛詐一番,至少也要把本錢撈回來,方才不辜負自己的良心啊。
“我要葉缺和雪竹。”梅長歌想了想,獅子大開口的說道。
“梅長歌,我覺得你可能求錯人了。”梅思遠歎道,“這雪竹倒還好說,她本就是葉家村一案的唯一證人,等到庭審結束,一切塵埃落定,自然不會有人再難為她,你願意收留也好,不願意收留也罷,沒人能管得了你。”
“可葉缺和她不一樣。”隻聽梅思遠語調悠悠的說道,“他可是楚青瀾的部下,你找我要人,怕是不妥吧?”
“楚青瀾那邊,我自會去說,就不勞父親操心了。”梅長歌不置可否的說道。
“能將葉缺收歸己用,當然是好的。”梅思遠不服氣的說道,“這樣一個驗屍界的奇才,落到你手裏,總比便宜那小子要強。這事對我們梅家,多少是有好處的,你大膽的去做,有為父給你撐腰,你什麼都不要怕。”
提到葉缺,梅思遠不免想到楚青瀾,又順藤摸瓜的記起了盧琳,頓時來了戰意,整個人幾乎覆在案幾上,神神秘秘的說道,“我剛剛過來的時候,見楚青瀾進了盧琳的馬車,你知道他是去做什麼的嗎?”
“我又不是那人肚子裏的蛔蟲,我怎麼知道?”梅長歌沒好氣的說道。
“哎?我說梅長歌,做人啊,不能沒有一點危機意識。”梅思遠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壓低了聲音,悉心教導道,“我猜楚青瀾是去找盧琳商量,如何解除婚約,才能不傷及兩家情麵。”
“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梅長歌不以為然的說道。
梅長歌的確對楚青瀾很有些好感,但隻要一想到,這家夥和她,是貨真價實的表兄妹關係,心中便無論如何也不能介懷。
至於婚姻大事,就梅長歌目前的年紀來說,她始終覺得自己仍是個寶寶,遠沒到談婚論嫁的時候,屬於完全不需要考慮的事情。
再者說,梅長歌這段時間,忙得天旋地轉的,哪裏有功夫想這些有的沒的,如今聽梅思遠鄭重其事的提起,心中隻覺得好笑罷了。
“你別不當一回事。”梅思遠義正言辭的說道,“我這真是為你好。”
“梅清柔現在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差不多是個廢人了。我梅思遠後半輩子,能在梅家過成什麼樣子,還得多多仰仗你啊。”說到此處,梅思遠居然向梅長歌行了一禮,以示對她的重視程度之深。
“聽父親這話說的,卻不知當日是何人,下令將我關於柴房之中,差點讓我含冤而死。”梅長歌並非是個喜歡翻舊賬的主,若不是梅思遠今日此舉,實在是太過辣耳朵,她也想不起來要戳一戳他的脊梁骨。
合著現在知道她梅長歌的好了,早幾年水深火熱,自力更生的時候,你這個做父親的,又在哪裏逍遙自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