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等等。”楚青瀾拉住梅長歌的衣袖,柔聲說道,“我讓人去請了胡太醫,應該已經在路上了。”
梅長歌凝目看了他兩眼,似在無聲問詢,我這沒病沒傷的,請太醫來做什麼。
“你不是要找人問話麼,這種事情,總不好明目張膽的在幽蘭院幹吧。”楚青瀾一副看二傻子的模樣看她,笑著說道。
胡太醫到的時間,掐的實在是太微妙了,就在楚青瀾話音剛落,梅長歌正想為自己辯解兩句的時候,府上的下人突然來報,說胡太醫已經到了。
客客氣氣的請脈,恭敬有禮的號脈,似乎一切都是那麼的按部就班。
“梅小姐的傷,並無大礙,隻要好生將養著,想必很快便能康複。”胡太醫一掀衣擺,徐徐拜倒,沉聲說道。
“那就多謝胡太醫了。”
梅長歌的身體,她自己最清楚,當日在地牢中昏迷不醒,歸根究底,還是長期營養不良導致的虛弱無力,喉嚨處的灼燒傷,看起來嚴重,其實不過是楚青瀾自己嚇自己罷了。
回京養了這麼些天,確實好得差不多了,否則梅長歌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又是騎馬,又是射箭的。畢竟,對於死過一回的梅長歌而言,最看重的,還是這條難能可貴的生命。
“我一會給梅小姐留兩個滋補的方子,照著吃上一個療程,也就可以了。”胡太醫認認真真的說道,“俗話說的好,是藥三分毒,東西確實是好東西,可若是藥不對症,或者滋補太過。不僅沒有好處,反而會導致很嚴重的後果。”
“長歌受教了。”梅長歌突然正色道,“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一問胡太醫。”
“梅小姐請問。”
“不久之前,傳聞京中有幾人得了傳染病暴斃身亡,我聽說都是胡太醫親自前去善後的。我就是想問問,您在這個處理屍體的過程中,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梅長歌問得含蓄,生怕嚇得這位戰戰兢兢的胡太醫奪門而逃,那可真的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原來梅小姐和五公子,是想知道這件事。”胡太醫神色坦然,一板一眼的說道,“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二位,他們確實是得病身亡的。”
“患者初期,有寒戰、高熱、頭痛、乏力、全身酸痛等症狀,偶有惡心、嘔吐、煩躁不安、皮膚淤斑和出血。經太醫院全體太醫會診後,一致認為是鼠疫。”
“梅小姐可能有所不知,鼠疫是一種傳染性極高,致死性極強的瘟疫,一旦患病,幾乎無藥可救。因此,我建議患者家屬,在患者病逝後,立即將遺體火化,以減少瘟疫傳播的可能性。”
“不瞞你說,太醫院這些天,簡直如臨大敵,生怕此瘟疫在京中造成廣泛傳播,繼而引發大規模瘟疫。尤其宮中也出現了一起病例,這讓我們感到非常擔憂。”胡太醫說到此處,神色間隱約露出一點淡淡的輕鬆,“不過事情其實比我們預料的要好,因為直到目前為止,太醫院還沒有接到其他患者患病的病例。”
胡太醫說話的時候,舉止正常,梅長歌沒有從他的身上,讀到任何一點,可能是謊言的行為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