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的。」東帝赫然會意,於是也不再多言。沒錯,即便竊魂乃仙界重罪,然而此案畢竟牽涉諸帝顏麵,茲事體大,故此他還是有必要保持心平氣和,切莫因一時頭腦發熱,與其餘六帝發生衝突,危及各州多年來得來不易的微妙平衡。
「好……」
沒錯,東帝是及時覺悟了,但正所謂覆水難收,話不說也說了,烈痕已經形成,縱使他道歉亦恐怕難以修補。在這一刻,言者或許無心,但聽著卻肯定有意,虛空彼端,查克裏特總覺得東帝這席話……是要暗指自己才是幕後主使人,才是主謀,由此便不禁惱羞成怒;瞬息間,但見他青筋暴現,滿頭金發全都逆衝,然後還點指著東帝,瞪眼大罵起來。
「怎麽了,海光老兒,即使是孤王指使的,那又如何?如今你們東津的小夥子搶盡風頭,搶光了總選的斬道名額,在這情況下,其餘六州的年青人已經再沒出頭機會,他們全都心懷怨望。現在,孤王隻是想幫忙平衡一下,難道也不行嗎?」
南祖辛諾當即附和:「對對對,對極了,東津當日全取三席,一州獨大,做法也未免太霸道了吧。仙界向來講究平衡,但東帝你卻帶頭破壞這潛規則,如此,實在不能怪其餘六州的青年人不服氣!」
那邊廂,東帝本來已冷靜下來,但一經兩帝挑釁,又禁不住要嚴辭駁斥:「呸,虧你們還是堂堂西帝南祖,原來隻有這般水平,竟說出這種話來?查老兒,辛諾老兒,你們作為全仙界七帝之一,功參造化,若真的要提拔年輕人,相信也有很多別的途徑。然而你們……卻統統無視掉,而非要來偷封仙塔的封印禁魂不可?你覺不覺得,西越和遠南好像太過份了?」
「什麽,偷?」這個時候,東帝其實是說了一車子的話,然而西帝卻仿佛沒聽進去,就隻針對著一個「偷」字,覺得格外刺耳。霎時間,西帝竟本能地指著自己鼻子,瞋目反嗆:「哈哈哈,偷,很好很好。如果我這叫偷,那你們東津當天在總選時作弊,靠著偷雞摸狗的陰招,戰敗其餘六州的青年人才,那又當叫什麽?竊鉤者誅,竊國者侯啊,現在是否隻有東津的人才能斬道爆發,而我們小小西越的小修士,卻連修練一下都禁止了?」
靜默。氣氛正急轉直下,其餘諸帝都不禁在暗抽冷氣。他們琢磨著查克裏特的話,很明顯,西帝這是要翻舊賬,重提當日會武時「回光之鏡」疑似被暗中破壞,無故碎裂,終令其門生飲恨之事。那場比武,由於最終是由東津勝出,故該州作為既得利益者,嫌疑便不免最大;亦因如此,西帝剛才那番話……矛頭顯然是直指海光和東津的,是要譏諷他們隻許州官放火,卻不容百姓點燈。
「父皇……」在這關頭,帝女溫雨荷其實有點急眼,就怕東丶西兩帝再爭論下去,局麵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造成(兩州間)無可挽救的裂痕;東西互搏,到頭來隻會便宜了冷眼旁觀的檀香聖君,卻對東帝毫無好處,由此,她便馬上再使眼色,欲勸父皇隱忍,暫咽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