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也在這時,夜天腦海裏又有一道聲音響起,並初步解答了他的疑問。
「早在五萬年前,七婢就說過這輩子隻侍雪齋一主,而決不會被別的勢力招攬,決不動搖。因此大破滅後,她便先曾到處找你,尋遍天涯海角,鍥而不舍的找;之後眼見一無所獲,又會改在咒之界裏等,低調的丶癡心的等主人回來。現在你隻要前往咒之界,是可以尋回她的……」
「明白。」夜天點了點頭。原來江回雪正在咒界隱居,無怪人丶仙丶血丶冥丶妖等主流麵,都一直沒跟她相關的傳聞流出;想來七婢願意婉拒諸帝延攬,深居簡出,苦等主人逾五萬年,還是很令人感動的事;夜天已經暗下決定,日後若能重逢,就一定要好好回報及獎勵她……
好吧,說完七妹江回雪,接下來,便自然也得交待(最後的)姬八妹丶姬月寒了。雪齋說過八婢之中,「初春最浪,隆冬至忠」,可謂判斷神準;現實中,大姐簫立晴果然最先反水,而姬月寒則始終如一,甚至比江回雪還要忠誠。說起來,江回雪的底線還「隻」是堅持不侍二主而已,然而姬月寒卻更加極端,她的原則……是不可以擅離主人半步!亦因如此,八妹當年才會一直守著主人,戰鬥到最後一刻;其餘七婢皆呈鳥獸散,唯獨她不離不棄,至死不渝,實在是嫌人熱淚。
夜天知道姬月寒現時在哪兒,她多年前被檀香聖君抓走,當前正被關在「封仙塔」的地窖,天天受著各種淩辱丶折磨,痛不欲生。說來縱觀雪齋諸婢,就隻有她一個人赤膽忠心,時至今天還在為主人而受逼害;由此,夜天因著「知我者,七生報德」之說,便自然不能對其處境置諸不理,他在殺回仙域大報複時,絕對應經停封仙塔,進去救人!
「八妹,你受的委屈太多了。現在我強大了,有能力了,就一定會救你出來,再讓你痛扁檀香那個混蛋出氣!」
刻圖前,夜天緊咬著唇,攥起雙拳,眸光亦漸趨堅決;過了許久,他才(終於)能收拾心情,準備好續看圖三,看看夜雪齋還有什麼別的指示……不過且慢!也在此時,夜天卻竟又突發奇想,想再看一次八婢名單,以便牢記在心;然而他不看還好,未幾,隨著他逐一念出八婢芳名,剛才的那種堅定卻驟然消失了,而取而代之的,則是滄桑,是無盡的唏噓。
「唉,江山易改,物是人非啊……」
至此,夜天已(終於)能完全體悟夜雪齋當年消失後,那種曲終人散,人走茶涼的滄桑了。五萬年後,簫立晴已是檀香聖君的大總管;白念香丶藍海珈丶葉知秋丶丁晚慧遠赴仙域,成了各種聖主丶道主;沈雁南開辟通仙之道,另闖一番事業;江回雪於咒界等候主人,還有姬月寒,忠心不二,願意為主人而犧牲……
五萬年過去,雪齋八婢各散東西,當中有人如阿簫般背信棄義,有人如白念香放棄原則,有人像沈仙子另謀高就,有人如葉知秋苟且偷生,到最後,也有像江回雪丶姬月寒般有骨氣的,不枉主人多年栽培。夜天隔世回眸,看著名單,想著這一切一切,頃間便不免百感交雜,不勝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