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自古就是北方重鎮,抗胡前線。自從明成祖篡權……哦不靖難成功後,惠帝下落不明。為了祖宗社稷有人看守,成祖被迫繼位,將首都遷出南京,北京也就成為了整個明朝的都城。
京師乃是全國政治以及經濟的中心,人口眾多,貿易繁榮。作為真龍天子臨駕之地,京師必然不僅是要考慮區位以及文化,更重要的還是風水,考慮此地是否能長年無天災人禍,永保王朝延續。
若是說起人禍,作為封建王朝政治鬥爭的中心,說各類突破下限的人禍天天在上演已經是很保守的說法了。至於天災,自古北京這塊地就沒有過大的地震波及,台風與海嘯更是無法覆蓋到,最多來些幹旱這類的事情,反正遭殃的是老百姓而不是權貴與皇帝。
唯有一點,作為與後金全麵對抗的前沿地帶,免不得時常會受到兵禍危險。萬裏長城並是不處處鐵板,尤其是蒙古降服後金後,就有了很多方法來繞過山海關進入明朝腹地。
恰恰當所有人都認為京師是絕對安全的時候,去年出了王恭廠爆炸的事件。這算是人禍還是天災?誰都說不清楚。但凡當時正在京師裏的人都不會忘記那場爆炸,官方的初步結論是火藥庫失火,可有很多百姓在爆炸前夕曾目睹龐大的銀色巨物從天而降,朝王恭廠的位置發生了大規模碰撞。
要是翻出宮廷密檔,這種事在炎黃時代就有記載。銀色飛船降臨大地,天人從中而出。到了後世,則一律將除了人類的任何智慧生物都劃歸為妖孽,也就有了妖孽亂世的說法。
這次爆炸後,事發區域就被永久隔離,不準百姓靠近。越不讓百姓知道,百姓就想越多,於是謠言四起,到底真相是哪一個就完全沒了準。有時候謠言可以威脅到統治者,但更多時候謠言會把統治者不想曝光的真相徹底攪渾。
盡管爆炸使得大量百姓死亡,但總體來說對整個城市影響不大,在官方在撫恤受難群眾後,也就大體平息了。
如今百姓們還是無聊地重複著自己的每日行為,他們就像這個國家的工蜂般,總是停不下來地忙忙碌碌。並不是所有人都為生存而困擾,有些人是遊手好閑,而有些人是家境殷實。
沒有生活壓力的人就是會自由許多,有的是賭博****,這是非法的,但仍然公然存在。有的人則選擇看書,尤其是看在這個時代興起的流行小說,大多都是遊手好閑的文人寫的,專給遊手好閑的文人看,當然也有可能偶爾幾本寫的好,成了觀眾眼中的名著。
在京城最大的書店中,放置了好幾排桌椅讓無聊文人讀書,老板是因為喜歡看小說,才把全家金銀田畝換做了這紙張麻線,他不好賺錢,就喜歡和臭味相投的人一起談古怪離奇的異事。
時代混亂造成了遊手好閑的人越來越多,這家店每天都人員爆滿。楊度作為這家店的忠實顧客,基本上每天都要來次光顧,相見日久,不知不覺就和老板交了個好朋友。
遊手好閑也得有物質上的前提,楊度作為禮部侍郎楊密的獨生子,朝廷高官的後代,這自然是遊手好閑最權威的理由,不信你去看京城哪家的公子哥不亂搞嘛,楊度隻是默默看小說已經是很給家裏省心了。不過他爹還是對他不滿意,楊密是考科舉當上的官,所以也希望兒子也能考中科舉,要是以後的官是買來的,作為讀書人的臉也掛不住。
可惜子不遂父願,他對讀書確實很感興趣,但僅限於小說。什麼四書五經楊度看了就頭痛,每天家裏的先生要來授課,他就提前跑出家門。小說看多了久而久之總會受影響,楊度倒不信仙怪,而是對武俠感興趣。所以他終於勵誌要考科舉了,武的。
十四歲的楊度發育還沒完全,再加上從小不接觸勞動,所以想考武舉?他現在連家裏假山旁的小石頭都舉不動。他爹覺得兒子實在不成氣,最後也就不管了,遂了兒子的要求給他搞了把寶劍,隻願他不會出去傷人就好。
其實默默看書是最好的享受也是最安全的文化活動,書店老板總是給年輕人講自己所遇到過的真實故事,比如他的幼年好友寫了一手好文章,結果被他……哦不被那好友的鄰居告發說是暗中辱罵閹黨,最後連命都丟掉了。
絕大多數時間裏書店老板總會說自己年輕時候的遊曆故事,什麼妖怪高人他都碰過,什麼滅世大戰他也有幸見到。偶爾他會被個老頭要求去摧毀枚金戒指,也有時會有幾個一心想要逆天的年輕人邀他入夥。總之他能活下來還真是奇跡,經曆了那麼多一招半式都沒學會更是奇跡中的奇跡。
夢做多了就容易活在夢中,大話說多就不在乎說話的真假了。
現在書店老板正在說一件據說是今天他才碰到的奇事,簡而言之就是他遇到了景陽岡打虎英雄武義,為他的勇武而折腰。聽說這武義要進宮打虎妖,就等著結果給他寫書立傳呢。
“那官差得有三十多人啊,武義一個掃腿就就掀翻了一片,把他們打倒後武義就衝進去橫衝直撞。你們想想看啊,普通人怎麼能和老虎相提並論嘛,在武義公麵前豈不是和野兔子無異。”書店老板有模有樣地說著:“官老爺們沒幾下就被打的找不著北,還有口氣的爬著跑了,沒口氣的大家都懂了嘛。”
“怎麼可能會有人光天化日殺官差嘛,這不是和官府作對嘛。”一人直接出來質疑真實性,這也是他每天來老板店裏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