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紛亂,人生多變。經曆過無數曲折與多年陪伴後,終於袁教經與王相漣對拜在紅堂之下。兩個喪失配偶獨自生存的人最後走到了一起。命運轉折仿佛就沒有邏輯可言,此刻與愛人擁吻在床上的袁教經不覺感慨萬千。
兩個雙生靈魂同時投生人間,之後就天各一方,也許一世無法相見,也許一生都隻是路人過客,甚至大仇死敵。共同的信念使雙生靈魂在經曆過萬千苦難後重新結合在一起,此時他們可能是兄弟姐妹,也可能是親密朋友,或是相知愛人。雙生的兩麵將共同去完成那個他們來到人間所要完成的任務,為此休戚與共,互相扶持,或者在必要之時相互殘殺。
袁教經與王相漣這對夫妻在經曆過各自的多個愛人後在人海中重新結合,從此相伴相隨,有過人生的冷暖春秋。愛意溫情之後,隻恨時光匆匆,歲月在給予了他們一切之後,也將拿回所有。
睡躺在病床之上的袁教經已是垂老將死,他孤單而又無奈地直視殘破的屋頂,這一生經曆的一切都在眼前緩緩播放。袁教經在等他的老伴,她已經出門小半個月了,說好的晚上就回來,說好的出門買藥,卻是從此不再有音訊。袁教經苦苦等待,苦苦地擔心著王相漣,害怕同樣年邁的她是否在外麵遭遇了不測,再也無法回家。
彌留之際的老人早已失去舊日豪情,隻有對上天卑微的哀求與對殘軀的最後寄托。多日的苦苦等待仍無音訊,因年老無力而一直滴水未進的袁教經已是奄奄一息,此時家中破門被推開,走進一位華美衣服的女人。那女人遞給袁教經一份紅色請帖,說道:“你的妻子王氏明日改嫁東縣張老爺,張老爺請你前去喝幾杯。”
改嫁了,好吧,畢竟她還年輕,不要跟我這廢物老頭了好,袁教經痛苦地安慰自己,不料此時那女人又說:“王夫人讓我給你傳句話,她跟了那麼多男人,都是沒一年就當死鬼了,而你卻糾纏了她幾十年。夫人送你毒酒一杯,請你好自為之。”
不料她竟是如此狠心!袁教經大罵自己眼瞎認錯了人,頓時急火攻心,往塌下連吐了幾口老血。
終於最後的力量也完全失去,袁教經木然地重新望著屋頂,那屋頂漸漸開始波動,灰白的屋頂仿佛變成了蔚藍天空,自己像是慢慢朝天空之上浮動,雲層環繞著無法動彈的自己,而天頂之上緩緩降下一個自信帶笑的青年男子。
袁教經自知已離開人世,把青年當做是來帶自己走的,他驚訝地問:“我殺戮一生,也能進極樂世界?”
啪!沒有回答,那青年就是一巴掌甩在袁教經臉上,隨後又是啪啪啪啪連續多次打臉。
“你敢打我!”袁教經從來沒受過這種侮辱,即便老邁不堪,心可沒完全老,他怒目直視,甚至要垂死驚起,打死那天降之人。
那青年一點也沒收斂,反而捏起袁教經的頭發把他的頭往床板上不停砸,真是砸的袁教經腦袋越來越清楚,精神越來越好。
“夠把你打醒了吧,要是還不夠,那就繼續?”青年嬉笑著說:“別做夢了,該起床了。”
人生不本就是夢……袁教經還想著他的極樂世界,那青年幹脆冷笑幾聲,抓起袁教經的身體,往他屁股上就是一踹。頓時袁教經感覺身體被外力重重踢飛。整個人從身體到神智都跳了起來。
“啊!”袁教經從床上跳起時夾帶著劇烈的疼痛,讓他這樣受過多次重傷的人也承受不住,顫抖著重新仰倒在床上。這好像是他這輩子第一次感覺到疼痛,又感覺好像有哪些不對,袁教經想起剛才那個年輕人的話,又回想了剛才好像是匆匆而過的一輩子,一瞬間整個人像是被震撼到了,他想跳下床,但身體不怎麼聽使喚,承重的無力感讓他是翻滾下床的。
終於袁教經意識到自己是中招了,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象或是夢境,現在的場景才是真實的。並且自己現在挪動困難,就連身上都是一絲不掛,完全是一副被人吸取了精氣的狀態。有誰會害自己?袁教經將記憶往前推移到合乎邏輯的時間段,那麼害自己的恐怕就隻有王相漣一人了。
該死的****女妖!袁教經已認定了王相漣是妖怪,有些妖怪就是靠吸人陽氣和內力提升自己的修為,而像袁教經這樣的高手可是難得源泉,這也合理解釋了王相漣幾個丈夫的死因。
盤腿靜坐再催動內力,自己的內力已經非常微弱。一個人的內力最高值練上去了就很難消退,變化的是根據內力消耗程度的現有值,也就是順袁教經很可能是剛被吸收過精氣,那麼妖怪很可能就在附近。
在床旁袁教經找到了自己的衣物,他身上的泥水與汙漬已被清洗幹淨,那妖怪不僅貪氣,該貪色。袁教經踉踉蹌蹌地站立起來,在刻意引導下內力開始逐漸恢複,現在他擔心的是楊度的安危。
這間屋子視線昏暗,木板與房梁都是破損發黑,有些角落還掛了蜘蛛網,每走一步地板就嘎吱嘎吱發響,像是隨時要碎開一樣。顯然這屋子已經有了很多年頭,並且基本上是座沒有人居住的廢屋,隻有那張床與一些沒沾灰的家具在說明這裏還有人在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