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伸出溫柔的手,想替我拂去額頭的汗水,我卻下意識的身體往後躲,他的動作一下就變得僵硬。
我以為他又會發脾氣,誰知,他無力蒼白的一笑,“瀟瀟,你別怕我,我是不會傷害你的,永遠不會。”
我沉默,君耀也這麼說過,可是我又該相信誰。
而且他還說過,越是親密的人越應該小心,我應該小心誰,君耀還是周澤?
“你說的那個高人住在什麼地方?”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的平淡。
“他住在西山那邊。”周澤收回自己的手,坐回到床邊。
西山?
我記得西山是公墓,怎麼不記得那裏有什麼高人?
也許是我孤陋寡聞吧。
我和周澤就這麼相對無言的坐著,一直到六點半,周媽媽來敲門。
周澤起身開門,周媽媽的臉色不太好,看著我的眼神都有些變了,不再是從前的疼愛,而是有些神經兮兮的。
當她看到地上和我身上的被子的時候,忽然明白了什麼,神色微微起了一絲變化,聲音也柔和了起來,“我做了麵湯,你們出來吃點吧。”
“知道了。”周澤敷衍了一句,打發了周媽媽出去。
臨走的時候,周媽媽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裏帶著一絲埋怨。
我有些無奈,我明明什麼都沒做。
周澤關上了門,他無聲的看了我,良久才道:“出去吃一點吧,然後我們一起出門。”
我點點頭,不管今天如何,我都是要出去麵對的。
我跟著周澤走出房間,一起來到餐桌。
周爸爸和周媽媽都在,正等著我們。
明明還是從前的人,可是卻被我很別扭的感覺。
也許變得不是他們,而是我自己。
我和周澤坐到他們的對麵,周媽媽立刻起身給我們盛了兩碗麵湯,一碗放到了周澤的麵前,另一碗推給了我。
麵湯裏還有一個荷包蛋,我眼眶一熱,周媽媽還是對我很好,變得也許還是我吧。
我拿起筷子,挑了一根麵條,放入嘴裏,卻感覺味道有些怪異。
心底湧起一陣酸苦,我放下筷子就往衛生間跑去,將嘴裏和胃裏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這兩天我沒吃什麼東西,吐出來的都是酸水。
我吐了很久,眼眶裏噙著淚水,胃口和喉嚨難受的要命。
我起身,擰開水龍頭,雙手鞠了一捧清水,用來漱口。
一抬頭,我看見了鏡子裏除了我,還有一個人,是周澤。
他的眼神非常的陰鬱,有些事情不言而喻。
我的吐絕非偶然,這是孕吐。
“你還好吧?”周澤的臉上毫無表情。
我點點頭,目光越發的幽深。
“出來吃飯吧。”周澤的語氣很寡淡。
我用紙巾擦拭了一下嘴和手上的水漬,跟著周澤重新回到飯桌前,果然,向來敏感的周媽媽,眼神變得非常的怪異。
“瀟瀟,你怎麼了不舒服嗎?”周媽媽在試探我。
我頷首,“嗯,從昨天到現在我一直沒吃東西,胃口有些不舒服。”
周媽媽似乎有些理解的點點頭,“不會是其他的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