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不是很長,兩三分鍾就走到了盡頭。
她們都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看來光是走這條路,就耗費了不少的精力。
走過甬道,推開盡頭深棕色木門,我們終於到了祠堂。
“你家老宅沒按電燈嗎?”我忽然問。
文雪搖著頭,“之前安裝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斷電,有一次還跑電了,差點把祠堂給燒沒了。”
我頷首,看來住在這裏的髒東西,並不喜歡明亮的東西,所以就搞破壞。
祠堂是開放式的,整麵牆壁上的高龕上供奉著莊家的列祖列宗。
從明清功臣到現代金融大亨,真的是名門望族。
這裏光線十分的昏暗,那一隻隻牌位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雖然是開放式祠堂,可是天井上空看不到任何的月色,反倒是本該漆黑如墨的夜空,此刻居然變得十分的猩紅。
拿著手電在牌位上照了照,我就發現了不對勁,皺起了眉頭,“文雪,你家不供奉女性嗎?”
“不供奉。”文雪聲音還有發抖。
不再那麼緊張的左萱拿過我手裏的手電,在牌位上也照了一下,驚訝道:“真的啊,你家居然不供奉女性,我覺得一些名門望族是會供奉一些正室的。”
文雪呆呆的望著那些牌位,無奈的一笑,“我家重男輕女,到了我這輩才好一些。你們別看這裏不供奉女性,可是莊家就是靠無數的女人撐起來的。到了晚清的時候,經濟衰敗,是我的曾曾祖母,拚了全力才守護住這偌大的家產的,可是沒想到到了最後,她的牌位也這能供奉在偏堂。”
她用手指了指旁邊的一扇緊閉的房門,“就在那裏麵。”
“虧得你們是讀書人。”左萱看不過去,她走了過去,還沒等我攔住她,她就把門給推開了。
一道勁涼陰冷的風刮過,一團黑氣迎麵撲來。
我感覺不妙,一種不祥的預感從心底蔓延來。
情急之下,我撲向左萱,和她一起撲倒在偏堂的青石地板上。
咚咚兩聲,我倆都摔得不輕。
我傷到了左肩,疼得厲害。
左萱傷到了腳踝,疼得冷汗都下來了。
“啊!”身後的文雪和曉梅突然發出淒慘的吼叫聲。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我就看見眼前的地板上赫然出現了幾雙繡花鞋。
顏色各異,款式各異,都繡著白慘慘的蓮花。
我頭皮一點點的炸氣,汗如雨下。
天,這些繡花鞋都是女鬼的……
我甚至都不敢順著繡花鞋往上看,生怕看到什麼讓我汗毛倒豎的東西。
可是旁邊的左萱神經大條,她抬起頭,看著那些鬼,臉色頓時一白,嚇得嘴巴一抽一抽的,卻怎麼也叫不出來。
沒辦法了,我奮身而起,將左萱拉起推給文雪她們,獨自麵對眼前的幾個厲鬼。
在我麵前的差不多有三十幾位女鬼,她們各個身形窈窕,發容精致,除了臉色蒼白,眼神幽冷,看著和常人無異。
不過她們身上那不合時代的穿著還是提醒著我,她們不是人。
“就是她就是她!”一個細小微弱的聲音在鬼群裏傳來。
我循聲望去,卻被一個蒼老的身影擋住,“你看什麼?!”
冰冷的聲音夾雜著一絲傲冷。
“你們都是莊家的主婦吧,那個我朋友莊文雪也是你們的族人,還是嫡親,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麼要讓人上她的身?”我開誠布公的問,心底也有些忐忑。
若是一兩隻,我倒是可以輕鬆對付,可是這麼多,就不好說了。
而且她們各個來曆不明,又絕非善類,我想還是以和為貴的好。
“狗屁嫡親!”老婦人破口大罵,“賤人生下來的種,能是什麼好種!”
“你這是什麼意思?!”文雪雖然害怕,可是骨子裏不許任何人詆毀自己的出身,就算對方是鬼,她也據理力爭。
聽老婦人的話,再聯想到過去大家族之間財產繼承的爭鬥,我就明白了什麼。
“這位老人家,冤有頭債有主,現在你們莊家就剩下這一脈了吧,她萬一有個好歹,你們更沒法向莊家老祖宗交代了吧?”我心平氣和的說道。
“胡說八道,不是她曾曾祖母搞鬼,莊家也不會沒有一個男丁來繼承家產!”一個女鬼凶狠的嚷道。
“你們都死了,還來管活的人事,是不是也管太寬了。”文雪冷冷的看著眼前三十幾個女鬼,一臉的不滿與憤怒,“你們自己的孩子不爭氣,怪得了誰,我知道你是睡了,你是我曾曾祖母的婆婆,當初是你想把家產給二兒子,結果鬧得兄弟手足相殘,還不是你自己作孽!”
老婦人被說得兩隻眼睛愈發的猩紅。
看來是被文雪戳中了痛處。
“你們想怎麼樣?”我淡淡的問。
“不怎麼樣,就是要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老婦人異常的凶狠。
“既然你冥頑不靈,我也沒話可說,但是不會允許你傷害我朋友,那咱們就較量較量吧。”我示意文雪她們後退,以免傷及無辜。
“她可厲害了,夫人小心!”那個尖細透著一絲奸詐的聲音再次從裏麵傳來。
我蹙眉望去,卻沒有發現。
看來她是躲在暗處,不想被我看到。
老夫人拿著她的拐杖就向我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