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一直盯著正前方的影子,忘記了身後的畢樹。
知道畢樹和我說話,我才動了動身子,“瀟瀟,我怎麼感覺身體好沉啊。”
“什麼?!”我扭過頭去看,臉色頓時一白!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有兩個臉色蒼白,有眼無珠的兩個鬼娃娃,騎在他的後背上。
我立刻抓起百鬼令牌,往那兩個鬼娃娃的臉貼了過去。
令牌很管用,嚇得兩個鬼娃娃,哇哇亂叫著逃開了。
還沒等我鬆了一口氣,畢樹就伸出枯瘦的手指著我的後麵。
頓時我就明白,一定是我在對付那兩個鬼娃娃的時候,後麵疏於防範,被那幾個影子給鑽了空子。
腳踝倏然一緊,沒等我低頭,那個圈住我腳踝的影子用力一扯,一下子就把我扯下了桌子。
我一下子就跌在了地上,忍著劇痛,我的手裏都死死的抓著令牌。
等那個鬼影停下,我立刻拿著令牌往鬼影砸去。
鬼影是貼服在地上的,然而它抓住我腳踝的手就像是麵片一樣,從地上爬起來。
令牌砸在鬼影的身上,碰到地麵,發出當的一聲。
那個鬼影立刻送開我,不停地往後縮。
這時卻聽見畢樹發出痛苦的吼叫聲,一隻黑影已經掐住了他的脖子,往高舉起。
另外還有兩個鬼影,用力的扯他的腳踝,就像是要把他五馬分屍一樣。
我心道不好,拿著令牌就衝了過去。
可是剛剛襲擊我的鬼影不知何時又跑到了身後,它的手一下子就卷住了我的腳踝,把我絆倒,不讓我去就畢樹。
我大罵一聲,抬頭看畢樹,他蠟黃的老臉已經開始變紅扭曲,樣子十分的痛苦。
而拖著我腳踝的黑影,也正在一點點的把我往黑暗裏拖去。
雖然不知道那黑暗裏到底隱藏著什麼,然而我卻很清楚,在躲藏在黑暗裏的怪物一定非常的可怕。
我連摔兩次,實在是沒力氣爬起來了。
更何況一條腿還被可怕的東西控製著。
現在念什麼經都沒有用了。
“君耀!”我用力的吼著,每一次最危險的時刻,他都會出現。
或許這一次他不會,可是我卻很想吼出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於我是一種可以戰勝一切的信念!
哐當!
一直被吊起來的畢樹忽然掉在了桌麵上。
那影子像是觸碰到了什麼東西,一下子縮了回去。
抓住我腳踝的力量也一下子就消失了,迅速的往後退去。
我驀地翻身而起,往外麵看去。
隻見一道白影由遠及近,緩緩靠近我。
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他終於來了。
“沒事吧?”他抱起我,細長的鳳眸裏隱藏著擔憂。
“沒事,快速看看畢樹。”我情緒一下子就穩定了,深知現在可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
他抱著我走到桌子前,伸出骨節分明的長手在畢樹的鼻尖一探,然後皺著眉搖搖頭,“沒救了。”
“他死了?”我驚駭,也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沒有想到真的沒有氣息了。
呼吸一提,我身體微微一抖。
君耀抱緊我,“走,先出去再說,你停留在這裏太久了,再不出去身體就要毀了。”
“我不是死了嗎?”我問道。
“我用法術保存了你的屍體可是沒辦法長時間保存,瀟瀟,你已經死了半年了。”君耀黑眸凝重的看著我。
我擰眉,半天,可我感覺在這裏才半天而已!
走出君府,我和他往南走。
我是不知道出去的辦法的,可是他知道。
“站住!”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十分陰狠的聲音。
我們同時回頭,隻見霸占了畢樹身體的白朗,手裏拿著一柄很長的桃木劍站住我們的身後。
君耀護住我,他雋黑的眸子染著陰翳之色,“白朗,冤有頭債有主,今天就來把前世的恩怨一並解決。”
“君耀,你以為你打得過我?”白朗邪獰的挑眉。
“哼。”君耀冷冷一哼,從我的手裏取走了百鬼令牌。
沒想到,才到他手裏的百鬼令牌,立刻散發著黑色的光芒,令牌一下子就被黑氣籠罩,等光芒散去,出現在他手裏的是一把很長很長的青銅劍!
是他慣用的那一柄!
“屬於你的一切原本就是我的,我一定要搶回來!”白朗手裏拿著桃木劍衝了上來,對著君耀又是砍又是刺的。
君耀一一閃躲,但是我看得出來,他的行動速度並不快。
難道他受傷了嗎?
白朗也看出來君耀的身體有些不正常,他冷幽幽的一笑,“嗬嗬,君耀,你就是太自信了,上一次你在這裏自爆,就已經損傷了身體,而且一直都沒有複原,你又為了救林瀟瀟的爸媽,犧牲了一半的法力,然後又守了林瀟瀟,大半年的屍體,你已經耗費掉所有的法力了,你現在和普通的鬼有什麼區別,這把桃木劍就能要了你的命!”
說完,他從懷裏拿出一張黃符紙,然後往半空裏一扔,用桃木劍的刺穿,緊接著就往君耀的胸口刺去。
君耀黑眸裏閃過一道暗芒,然而身體卻不聽使喚,居然慢了半拍。
漆黑色的桃木劍一下子就刺中了君耀的胸口,連同黃符紙一同插進了他的胸膛!
“不!”我高喊一聲,衝了出去。
君耀用手抓住桃木劍的劍身,抬起頭把青銅劍也刺入了白朗的胸口。
兩個人同時負傷,都半跪在地上。
我扶住君耀,伸手想要拔出他胸口裏的桃木劍。
“瀟瀟,別動。”君耀製止了我。
“你現在也是鬼,這桃木碰不得。”君耀臉色蒼白的像是秋夜裏的月光,是那麼瘮人,可我卻覺得他還是那麼英俊。
我眼淚濕潤了眼眶,忍住喉嚨裏的酸澀,“告訴我,怎麼才能救你?”
“把劍拔出來再給他補一下。”君耀仍不放心。
“嗯!”我用力的點頭,起身走到白朗的麵前,抽出他胸口的青銅劍,想都沒想的又在他的胸口補了一下。
“不……”白朗氣若遊絲,兩劍下去,他眼神立刻渙散。
我拔出青銅劍走到君耀的身邊,這是我第一次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