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緣正送一位居士離開時,看到了衣衫不整地從寺前小徑走來的風姽。
“隨緣,止步吧。”五十多歲的衣著樸素的男子微笑說道。
隨緣輕施佛禮,道了聲佛號,說道:“王居士慢行。”
隨即他便站立寺前,看著她一步步走來。
“白起呢?”他問道。
風姽一見他便忍不住委屈,眼眶微酸,但她很快就壓下了這種沒出息的感覺。
“白衣閣閣,你……”
風姽話未完,便被隨緣打斷:“貧僧隨緣,女施主莫要再忘!”
他的聲音依舊那麼淡然,無慍無怒。
隨緣是吧?隨緣你等著!我非叫到你惡心不可!
風姽在心中暗發宏誓,麵上卻能屈能伸地恭敬笑道:“隨緣禪師!阿緣,你的侍衛妄想症太重了,竟然說我是他的女人!需要請大夫呀!”
“白起已是上上之選。”隨緣建議,好讓這凡間羈緣一同了結。
風姽一頭霧水,正想再問,小沙彌前來喚道:“師兄,師父有事交代。”
隨緣點頭,剛要離開,卻又停步,直看向風姽。
“女施主剛剛食葷,請誦十八遍往生咒再進寺內。”他淡然,秋雲將散無可覓。
“弘德,你在這裏監督女施主誠心誦念。”他又對小沙彌說道。
臥槽!臥槽!臥槽!
風姽心中不停吐“槽”,有沒有搞錯?他到底幹什麼職業的,偵緝嗎?她吃沒吃肉這一看就曉得了?
還什麼往生咒!
“白……阿緣,我是冤枉的,我沒有吃肉。”風姽不甘心地辯解道。
隨緣回眸看了她一眼,那麼淡,似與萬物同化就要融進無盡的虛無中,然後就那麼淡然地提步離開。
風姽要分辨的話也卡在了嗓子眼兒。
小沙彌上前,深深地施過一個佛禮,尤且帶著稚嫩的聲音卻是老成提點道:“女施主,請吧。若您不會誦往生咒,請跟小僧一句句誦來。”
小僧?
風姽徹底不好了,這佛學他就是坑人啊!屁點兒個孩子,稱什麼小僧。
佛祖你敢不敢再自私點?把人從心到腦到身再回到每一個細胞你都給籠絡走,一點兒渣都不給人剩啊!
她這邊暗與大佛對話的當兒,小小的光頭已在她麵前一絲不苟地誦起經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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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姽聽得眼睛成了蚊香圈,小光頭也忒認真,誦完一句就停下等著她。
她很想說一句:“娃兒,你說的啥姐聽不懂啊!”
噗嗤!忍笑的聲音從側後方傳來。
風姽回頭,便看見一身灰白的白起倚樹抱劍斜立。
讓你笑!隨緣你等著,日後天天讓你給我講睡前小故事,不帶重樣兒的。
於是接下來,風姽完全蒙圈地跟著小光頭誦起了什麼往生咒。
白起在旁邊欣賞,心中那叫一個舒爽,那叫一個解氣。
隻是看著看著就不是那個味兒了。
這女人倒是聽主子的話。
看不上他就因為他,醜,嗎?
……
風姽誦完十八遍往生咒,全身的骨頭都酥了。
拖著回到禪房,躺在那硬邦邦的床上就不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