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嗯了一聲,皺眉,遲疑半晌說道:“恐怕在佛學上更進一步了,這兩日,我暗自觀看,已經再無事能夠觸動主子心緒了。”
白楊白柳對視一眼,擔憂之色盡露。
“老主子如何打算?”白起又問。
“五日內,老主子會帶孫少爺一起過來。老主子會請北宗禪師邀請主子參加九月初八的守陽山論佛會,希望北宗禪師能在論佛中勸動主子。”白柳低聲回道。
白楊又接著補充:“即使勸不動主子,但若主子在論佛中落敗,老主子和孫少爺在從中勸說,主子定不會再沉浸佛道了。”
“北宗?”白起疑問:“佛家南宗向來被北宗視為末流,從不邀其參加守陽論佛會,老主子請得動嗎?”
“白柏信中有說,主子與北宗聊法禪師是至交好友,應該沒有問題。”白楊道。
白起聽了苦笑一聲,忍不住想到一年一度的論佛會卻要在沒落南宗的地界召開,真是有些諷刺呢。
隻希望聊法禪師佛道高深,能夠說動主子吧。
但其實那日寡婦說得已經很有佛道了,不入世焉得出世,但也不見主子動容分毫。聊法禪師……
正暗思間,隻覺肩膀被人一拐,白起抬眸,看到笑得詭異的白柳,不禁疑惑道:“怎麼了?”
“大哥,怎麼感覺你這次下山與往常大不一樣?”白柳笑嘻嘻道。
白楊也跟著湊趣,“大哥不會是被主子同化,也決心修佛吧?”
白起肅容,將劍從左手換到右手,轉身便走。
“哎,大哥,不是要到青樓樂樂嗎?最近焚香樓出了很多秀外慧中的好姑娘,娶到家做老婆都不過分,這就到跟前了不去看看?”白楊忙拽住了大哥的衣襟。
“主子那裏還需守護。”白起說道,腳步不停。
“大哥你真是不一樣了啊,往常你下山找樂子時怎麼沒有說過主子那需要……”白柳跟著打趣,說話間卻見剛剛還一心往回走的大哥轉了個彎就朝風月樓而去,不禁喊道:“大哥,你怎麼了?”
但卻隻看見飛身閃過的背影,白柳轉身看向白楊,擠眉笑道:“大哥不會是有看上的姑娘了吧?”
白楊聳肩,拉著白柳也跟著擠了過去。
風月樓前,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不時傳來一陣叫好聲。
要知道,能在花街流連的人,都是喜歡熱鬧的。
正是月姐與下了樓來的徳媽媽定言要一比定去留,一個月了,她已經看夠了老姐妹的醜態,要徹底趕她出花街,讓她連個老鴇都做不成。
而之所以提議兩個樓裏的姑娘比試才藝,也不過是讓她連著風月樓在整個各縣有頭臉的大爺們麵前臭個徹底。
就風月樓裏現在的這些沒什麼姿色的姑娘,她敢肯定,隻此一比,縣中顯宦們連風月樓三個字都不會再提。
而引起眾人叫好的則是,玉南對芙蕖的戰帖。
當芙蕖想要走近羅鯨時,便被她使眼色讓旁邊的丫頭給絆了個大跟頭。
而芙蕖卻正好摔倒在呂大爺麵前,到了呂大爺這個年齡,可是最憐香惜玉的,當時便彎身將人給扶了起來,還調笑了句:“芙蕖姑娘這是要跟我呂某人拜堂嗎?”
玉南一聽此話,眼中便含了五分怨毒。
她入行兩年,接待客人無數,但卻隻有這個比她父親年紀還大的男人令她心動,想給他生孩子,想每天晚上都能依偎在他的懷中。
但是已成這不潔之身,她自然會強令自己不奢想那些有的沒的。但是還在風月場中,她就不許有人搶她看上的人。
因此當徳媽媽一接收月姐的提議,並請來付公子立下紙約之後,她便走到芙蕖麵前,姿態高傲道:“我們兩個單獨比一場,就比舞蹈如何?到時誰若輸了,便……”
玉南說著朝人群間一掃,指著一個方向道:“便嫁給城隍廟的乞丐臭丁如何?當然,贏了的要不吝錢財,贈給輸了的一份嫁妝,怎麼樣?”
她問芙蕖,卻引起了人群的一陣叫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