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從開著的窗口穿入,帶著冬日湖水的寒涼,滲入冷雙城的身體裏,驚散了他的酒意。
抬起頭,他有些呆滯看著窗外湖上隨水晃動的月影。
又一陣風過,耳畔隱隱有低沉暗啞的琴音,如泣如訴。
疑惑中凝神細聽,泠音更加清晰了起來,好像是從山上傳來的。
是誰在這無人的月下黯懷?彈奏著如此孤清悲涼的音韻……
泠音在風中時斷斷續,時而如孤獨的孩子無助彷徨的心音,又時如出門在外的遊子念家的孤單……總有種多愁善感的感覺,似十二歲前的自己。
人生在世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冷雙城若有所思的拿起了簫,吹了起來。低沉的簫音應和著琴音在風中流轉,意外的和諧,徘徊中琴音不再孤單。
似是惱怒於簫音的應和,琴音的主人不斷轉換著曲調,似要打破簫音應和的和諧。
隻聞琴音忽高忽低,時快時慢,有時感覺低沉得就要斷了,卻又忽的似在另一邊乍起一連串歡快的曲韻。
冷雙城繼續吹著,讓簫音隨著琴音轉換著。暗色的眼卻向著墨山之巔。
那裏應是琴音的主人吧?黑夜裏,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幽深的笑意。雙足一點船弦,如飛一般向著上頂而去。
不管琴音如何轉換,簫聲總是若有若無的緊緊追隨著。到最後紫璃終於放棄了。
一琴一簫就這麼在靜夜裏合鳴著,從低沉轉向婉轉,到高亢,最後嘎然而止。
半天,寂空中再沒了聲息,紫煙望著石板上的紫玉琴,莫名的一陣失落。
一陣風過,帶來些許陌生的氣息,石旁多了一個人。
是他!紫煙震驚的看向身邊。
“姑娘好雅興啊!”月色的衫,披著淡淡的月輝。本是美如謫仙的人,此刻嘴角卻勾起魔般的笑容,邪肆狂妄的眼裏沒有遺漏掉她剛才震驚的表情。
“公子不也是嗎?”紫煙反譏著,淡淡的眸裏有著一慣的冷情。
是她!那個迎風踏波而至的蒙麵女俠,那個抱琴而落的綠衫女子。
冷雙城落在琴上的眼,暗了下,“姑娘,我們以前應該見過。”
“嗬嗬…公子,這月夜天黑的光線不好,你沒看清也是正常。”紫煙笑聲裏有著嘲弄。
“是嗎?那本公子可到要看清楚了!”話說的同時,冷雙城快速的欺身向她。
兩人距離本就太近,猝不及防的紫煙下。
“公子,還請自重!”紫煙惱怒的拍掉他輕薄的管簫,拿起擱置一邊的玉佩,抱著琴準備走人。
“你以為你走得了嗎?”冷雙城冷笑著攔住了去路,擺明了不打算就此放過她。
“你究竟想怎麼樣?”紫煙有些心急。這廝的武功不是一般的高,剛才悄無聲息的到了近旁,自己都沒發覺,該怎麼辦?
“跟我走!”冷雙城眸裏閃動著不明的光芒,口氣是毋庸置疑的。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一定要留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