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情聽到此刻早已是淚流滿麵,他根本無法想象一個羸弱的女孩子是如何幾次三番的獨自一人麵對生死,雖然自己父母雙亡,可是畢竟還有阿翔,還有周李叔叔還有那麼多周家村的村民,他們都對自己很好,相比之下,李忘情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幸福了。
李忘情再次伸手攬過淩波,淩波又打算沉肩避開,可是李忘情並沒有給她機會,略一用力就將淩波整個人拉到自己的懷裏,輕聲說道:“別躲了,讓我來照顧你!好麼?”
淩波搖搖頭回道:“我不要!我一個人!可以!不需要別人照顧,我也沒資格被別人照顧!”“你有!讓我照顧你,讓我娶你,好麼?”李忘情緊緊抱著淩波,柔聲說道。
淩波自嘲一笑:“娶我?你想娶我?你已經知道了我是什麼樣的女人,還願意娶我麼?”“我願意!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做我的女人吧,沒有人可以再傷害你!”
淩波一把推開了李忘情,癡癡的笑了起來,笑了一會卻又哭了起來:“你願意!那你有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我不嫁!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嫁的,我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做人家的妻子?我早就是殘花敗柳了,還親手殺了愛著我的男人!我傷害了我的父母和親人,我還是個賊,我不配!哈哈哈哈哈哈!我根本……就不配!不配!!不配!!!”
淩波像發瘋一樣的抱著自己的腦袋,不住的搖晃,像一個刺蝟一樣蜷縮了起來,將自己最柔弱的一麵深深的蜷縮在了裏麵。李忘情幾次想抱住她,都被她甩了開來。
就這樣,淩波哭著哭著漸漸的睡著了。李忘情掀開簾子看了一眼正在打呼嚕的周翔,輕輕的點了點頭,又輕輕的合上了簾子。脫下自己的長袍,罩在了淩波身上,歎了一口氣,望著迷茫的星空。
而周翔則是再度睜開了眼睛,抿緊雙唇,兩個十六歲的男人就這樣,各自懷著心事,一夜到天明。
“哇呀呀呀呀!!!!公子!!!小娘子不見了,這該如何是好哇!”天空方才大亮,馬車裏便是傳來了一陣周翔的怪叫聲。淩波一下子醒了過來,尷尬的看了一眼李忘情,又滿臉嗔怒的一把揪住周翔的耳朵,罵道:“你個小潑皮!大清早,瞎說什麼呢?給我出來,看姑奶奶不扒了你的皮!”一邊說著,一把將周翔拉出了馬車,兩人都是一個翻身下了馬車,打鬧了起來。李忘情側頭看著兩人在遍地金色落葉的樹林裏打鬧,心頭似乎也是寧靜了許多。
三人就這樣一路打打鬧鬧嘻嘻哈哈的到了洛陽城,這洛陽倒也不負神都之名,城防嚴備,軍容肅穆!城樓之上站著的赫然是觀音心—笑春風和流雲紅袖—白慕瀟。
“風哥,你說李兄弟和周兄弟現在怎麼樣了,可曾看到我們的書信了麼?”白慕瀟整個人貼著笑春風的胸口問道。
“不知道,不過我已經派人去開封府了,就這一兩日,應該就會有消息傳回來了。瀟瀟,跟著我東奔西跑的,苦了你了!”笑春風吻著白慕瀟的額頭,柔聲說著。
白慕瀟羞澀的一笑,看了看周圍竊笑的官兵,臉紅到了脖子根,當下玉指一點笑春風額頭,笑罵道:“這都跟誰學的,沒個正經,這麼多人看著呢,我隻是一個婦道人家,懂得什麼,我隻知道,你是我的夫君,天涯海角也好,刀山油鍋也罷,你在哪!我在哪!”
笑春風心頭一熱,正想說什麼,就看到了李忘情駕著馬車,來到了城門底下。
“李兄弟!”笑春風大喊一聲,白慕瀟一愣,轉頭看去,果然周翔也從馬車裏探出頭來,兩人不管驚世駭俗便是齊齊從城樓下飛身下來了。
笑春風一看李忘情的麵色不對,當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大吃一驚,說道:“你受傷了?傷的還不輕!怎麼回事?”
李忘情等人還沒來得及說話,便是迎麵來了一個侍衛,此人身披貂絨大氅,腰間佩著一柄寶劍,胯下一匹大宛馬,更重要的是,此人呼吸均勻,氣息綿長,一身修為怕是已經在六星大成的境界了,這人也不看李忘情和周翔,隻是對著笑春風說道:“笑春風,這幾個就是欽犯?”
笑春風無奈一笑,衝著此人拱手道:“孟副使!這幾人便是李忘情,周翔,以及淩波姑娘!”
“哼!來人!給我捆了!”這位孟副使壓根沒正眼看李忘情一行,便是對門口的兵卒下令,將幾人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