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梁雖然外形勇武過人,卻是個地道的酒徒與**之徒。和長城的六大關口一樣,淩雲關除了作為軍事重地,還是與百萬大山各山地部落的通商口岸,關內的淩雲郡十分繁華奢靡,對畢梁來說簡直就是天堂,就是家。“要升官,到都城,要發財,到邊關”本就是蒼原大陸上的俗語。
在用登雲車登上十丈高的長城過程中,畢梁覺得無聊,才會對船甲有了過多的關注。除了守軍和巡查大員以外,任何人是絕對禁止登上長城的。船甲年紀輕輕,當然不可能是大員。
如果說從守軍出去,爾後又因為共和軍大將軍司徒了空的“平民袍澤”新政,進入以往隻有貴族和世家子弟才能學習的鼎武堂,也不可能。船甲沒有長城守軍身上那股獨有的氣味。那是痞氣、勇氣、戾氣混合而成的一種奇怪的東西,隻要在長城駐防,慢慢的就會沾染上。對於長城人來說,這股味道即愛又恨。
駱冰炎腦子裏還劃過一個奇妙的想法——難道他是個北麵過來的諜兵?
邪國人雖傳說是人與大漠邪魔結合的後人,但除了身體普遍強壯於人類外,外形上並沒太大差別。共和軍和邪軍,相互用間也是常有的事情。曆史上曾出現過邪軍的諜兵刺探長城的事例。所以,不排除有的邪軍諜兵會對長城熟悉的可能。
共和軍最高軍事學府會混入死對頭的諜兵,駱冰炎自己也覺得這個想法夠無聊。但一種惡作劇般的快感,令他陷入了對這個想法的癡迷。一個鼎武堂出來的軍官,不出五年,就可以達到駱冰炎的官階級別。他不是貴族,更不用說是世家後代,除非有大戰而立的顯赫軍功,副統領已是他能爬上的最高官階了。
所以從心底裏,他恨死了這批注定要飛黃騰達的見習軍官。他甚至巴不得他們統統從登雲車上摔下去。
上了長城後,有幾個見習軍官,正圍著巨大的投石機摸來摸去,嘴裏嘖嘖稱奇。駱冰炎心想,這幫隻會紙上談兵的混蛋,恐怕也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種最具殺傷力的武器吧。甚至有學員問他,能不能放一炮,讓他們見識見識威力。
國家重器,將來就掌握在他們手裏,駱冰炎隻覺得可笑可悲。他搖搖頭,懶得理他們,任由自己的手下給他們解釋投石機的激發方式。駱冰炎則轉過頭,想找個沒人的角落偷喝幾口小酒。無意間,他看見了船甲。
船甲似乎對投石機沒太大興趣,和別的見習軍官離得遠遠的,正通過長城垛牆遠望。在遠方,是百萬大山的崇山峻嶺。那些山地部落,就隱藏在裏麵。邪軍占據的極北荒漠,還遠在天邊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