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這邊想必是正在用飯,院子裏的燈都還亮著,守在門口的丫頭見她來就屈膝行禮喊道,“悅姑娘。”
聲音驚了坐在院子裏的管事趙媽媽,趙媽媽是白氏身邊多年的老人了,自然知道白清悅的身份,一見是她就忙站起來將她迎了進來,“悅姑娘這會兒過來二太太這邊可是有事?可用過晚飯了?”
“還沒呢!正想著端過來和二太太一道吃。”白清悅笑了笑,從秋彤手中接過一隻鐲子套到錢媽媽手腕上,溫和道,“媽媽常年替二太太操勞,幸苦了!”
錢媽媽摸了摸那鐲子手感極好,想到她從小就沒養在二太太跟前,這會兒想要過來跟生母一起吃道晚飯倒也正常,是個有孝心的,不著痕跡的將衣袖掀下來蓋住手鐲便道,“姑娘來得巧,二爺也在呢!快進來吧!”
白清悅笑了笑跟她進去,堂屋裏飯桌上坐著兩個人,正是二太太白氏和季二爺,季家是有規矩的人家,兒女七歲以後就得分自己的院子,吃飯自然也不必同父母長輩同桌,二房三個姑娘都大了有自己的院子,所以正院的主子隻有他們兩人。
“來了?”季二爺見她進來便道,顯然已經知道來人是她。
季二爺穿著墨青色長衫,有著典型的讀書人儒雅氣質,下巴打理的幹幹淨淨,並沒有像多數在朝為官者一樣留著長長的胡子,這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幾歲,若不是眉峰之間那絲似有若無的威嚴,一眼看去很難想象這樣的人便是手握重權總攬一方政事的布政使大人。
白清悅點點頭,對二人行了福禮喊了聲“二爺,二太太,”便又笑道,“正打算過來的時候丫鬟就提了飯菜過去,我就叫秋彤接過一起提過來了,想跟你們一起吃呢。”
白氏聽得這話原本毫無表情的麵容鬆動了些,季二爺聽這稱呼瞳孔微縮,接著又吩咐屋裏的下人道,“為姑娘添雙碗筷,將姑娘帶來的菜一起端上來。”
秋彤替白清悅拉開下方椅子,待她坐下碗筷也上了後那站在案幾前抬菜的丫鬟卻遲遲站著不動,季二爺眉峰一緊,“碧巧你發什麼愣,磨磨蹭蹭作甚?不是喊你把菜端上來嗎?”
“二爺,這菜……這菜……”碧巧猶豫了一下卻看著食盒始終說不出口。
“菜怎麼了?”季二爺隨著她的目光望向食盒,碧巧是白氏身邊較為得力的大丫頭,平時做事不是這個樣子的,想著便直接站起來走到案幾前,食盒內的菜食映入眼簾。
季二爺盯著那食盒看了足足半響,白清悅放佛菜察覺不對勁,放下筷子問道,“怎麼了?二爺!”說著也起身走到他身邊,待見到那菜食便“額……”了一聲,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
“你不是說自己還沒吃嗎?”半響,季二爺下巴動了動,估計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但還是不肯相信的問道。
“確實沒吃啊!”白清悅一臉詫異的看著他,“剛準備過來的時候就有丫鬟送飯菜過來,我就叫人提上直接上你們這兒來了啊!隻是那送飯的丫鬟說了句我遠來是客,叫我將就著吃了。當時我還納悶是什麼意思呢!”說完又轉移視線向著食盒瞅了兩眼。
季二爺麵色漸黑,白氏一直聽著二人的對話,這會兒也站起來過來看了兩眼,一看便知是有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向白清悅使絆子,緊跟著臉色也越來越冷。人便是這種心理,自己的女兒自己要怎麼對待是她的事,什麼時候輪到別人作祟,白氏眉目一冷便呼道,“錢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