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道士都自稱貧道，真夠貧的！”史然邊走邊嘀咕道。
青磚灰瓦，房頂上長滿青草。木質的門窗沒有玻璃也沒有糊貼窗紙，地板凹凸不平，一不小心能把腳崴了。
道觀供奉的神像既非關公也不是三清，史然不認識。雕刻手藝很差，相貌模糊不清。史然看了一眼李豐堯，懷疑是不是李豐堯自己雕的。
供案上麵沒有供品，也沒有上香，李豐堯這個道士當的不夠懶，對神仙很怠慢啊。史然撇撇嘴，心中腹議李豐堯。
進入一間臥室，估且稱之臥室。榻上鋪張席子，放著半尺高的木卓擺個碗。
史然張著嘴，“太艱苦了，堯子難道辟穀不吃飯了？”
李豐堯盤坐在席子上，看了一眼史然，若無其事指著碗道：“累了吧，卓上有碗，喝水自己從桶裏舀。”
史然二話不說舀一碗水喝起來，喝完乍著嘴讚道：“有股輕微甘甜味兒，是山泉水嗎？”
李豐堯笑道：“山裏沒什麼好東西，也就這水還能入口。我這道觀裏就有一口井，據說有幾百年曆史了。純天然無汙染，常喝能延年益壽。你走時要不要帶上一些？”
史然將信將疑的看著李豐堯，問道：“真的假的，你不會是忽悠我吧？山裏的水不都這個味兒嗎？”
李豐堯一副你沒有見過世麵的樣子，沒好氣的說道：“這能一樣嗎？我這可是真正的靈泉，吸天地之靈氣，采日月之精華。”
“吹罷！”史然一屁股坐在榻上，表情很不屑的說道。
兩人是大學死黨，都愛看小說，經常一起逛大學城書店或二手市場。大二那年，史然淘到一本古書，以為是絕世秘芨，兩人如獲至寶。
廢寢忘食翻譯後發現真是寶貝，通過各種查詢終於得知是一本金書玉冊。憑此可以拜入道門之中修習道法，求仙問道，長生不老。
李豐堯與史然驚喜莫名，兩人按照金書玉要求激動其中的禁製。幾日後，一位花白胡子的老道士出現在麵前。
之後，兩人成為老道記名弟子。畢業後，李豐堯沒找工作，直接來終南山妙真觀出家當了道士。史然不願意上山吃苦，被老道清理門戶，開除出妙真觀。至此，兩人三年沒有見麵了。
史然\嫌坐著不舒服，直接爬在榻上，更梆梆的席麵很不舒服，史然皺著眉頭抱怨道：“太硬了，鬲的我肋骨都疼。話說，你過的也太清苦了點吧！這哪是修道，純粹受罪來了。看來當年我的選擇是正確的。”
史然臉上得意洋洋的樣子，自賣自誇：“哥們現在發達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幹，現在風水很流行，憑兄弟你這賣相絕對大賺！”
李豐堯瞪了史然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什麼亂七八糟，少在我麵前搞怪。咱們畢業三年都不來看我一眼，這次怎麼突然來了？”
史然聞言頓時傷心欲絕，很委屈看著李豐堯說道：“咱們可是兄弟啊，我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不行嗎？”
李豐堯一副我信你才怪的表情，很不屑道：“無事不登三寶殿，貧道這深山枯觀老鼠都不願意來。說吧，是不是遇到事兒了？”
史然嘿嘿幹笑起來，沒皮沒臉的湊上來道：“咋能這樣說呢，我是真來看望你的。你當這裏很好找嗎，我早上十點半出門足足走了兩個半小時。”
抱怨訴苦一頓，史然語氣徒變一副諂媚的樣子，“嘿嘿嘿，兄弟你這三年修道修的咋樣？”
李豐堯見他這模樣，伸手把他腦袋拍開，沒好氣道：“少扯沒用的，你來找我幹什麼？”這貨一貫善於借杆爬樹，給他三分顏色就要開染坊。
“嘿嘿，聽沒聽說過萬壽道君這號人？”
史然說出萬壽道君四個字，李豐堯眼神不由一凝，問道：“你從哪聽來的，怎會知道萬壽道君？不會真惹了麻煩吧？”
史然突然跳腳大叫：“鬼才知道什麼萬壽道君呢！就是因為不知道才專程來問你了嗎？”
李豐堯微微沉細片刻，才又問道：“先不提萬壽道君，你倒底惹了什麼麻煩？”
“倒沒惹麻煩，隻是去考察一處古墓時，死了兩個人。”史然說這話時小心的看著李豐堯，似乎做錯事的小孩。
李豐堯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小心翼翼問道：“你不會是盜了萬壽道君的墓吧？”看到史然不作聲，默認的樣子，李豐堯兀自僥幸，又問道：“是永陵嗎？”
史然表情詫異，疑惑的看著李豐堯，問道：“永陵不是明十三陵，明世宗嘉靖的陵墓嗎？我盜永陵幹什麼，又沒好東西。”
李豐堯見史然不以為然的樣子，臉色微微一變喝問道：““嘉靖就是萬壽道君，你是盜了永陵還是襄陽陵？”
“有區別嗎？”
史然不太明白永陵與襄陽有什麼關係，嘉靖怎麼又變成萬壽道君了，一頭霧水的看向李豐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