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其餘人都散去之後,常喜又留下來,小聲說道:“霜姨娘,若是楚王妃和老夫人問起,您能不能別說是我提議的,就說大家一起提議的,行不行?小的有些害怕。”
霜子見他剛才提意見時也是吞吞吐吐,此刻說話更是小心翼翼,可見是個怕擔責任的人,便同意了。
過了三五日,所有的衣裳便都趕製齊全了,每個穿著的下人看見霜子,無不喜氣洋洋,快過冬了,能多一件衣裳,也是好的。
霜子也笑著回應,接連著將許多可以放在一起的活兒都重新分配了,比如花園掃雪和池塘喂魚,都交由一個人,廚房切菜和洗菜的,都並在一處,把原本兩個人的工合成一處,讓兩個人輪流著來,這樣一個人可以歇上半天,下人們自然是喜不自勝。
散散懶懶的磨洋工不會了,誰都可以早點幹完早點回去休息。
清水喜笑顏開的進來,捂著嘴衝霜子說道:“今兒個聽好幾個下人說您的持家之道,頗像當年的楚王妃呢。我那時候可不就在想,怎麼叫像,分明就是嘛。”
霜子見她高興,挪揄道:“還有什麼高興的事兒呢,一次說了罷,瞧你笑得像花兒一樣。”
清水捂著嘴道:“那麼明顯?”說著指指坤院的位置:“聽說那一位,因為天氣太冷,感染了風寒,又讓敘笙大夫每日過來把脈了。”
“不過是病了,又沒死,怎麼就高興成這樣。”霜子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清水卻神秘的說道:“咱們與敘笙大夫那麼好,他也是知道老夫人,是多麼可惡,讓他下一點兒********,慢慢毒死那個老巫婆,神不知鬼不覺,這是上天給我的好機會。”
霜子慢條斯理的瞥她一眼,笑著道:“你是想敘笙陪著你一起死麼?”
“敘笙知悉了老夫人的秘密,他那麼年輕,怎麼能沉得住氣?若是不小心路出馬腳,顯出端倪,叫她們看了出來,會輕易饒過他?”霜子輕聲分析著:“我本來想,叫敘笙永遠也別進楚王府了,你倒好,還想著把他往虎口裏送。”
清水急道:“那就這樣看著那老太婆逍遙?”
霜子伸出食指是眼前搖了搖:“別著急,要麼不做,要做,就連楚王府都鬧得不的安寧。”
清水點點頭:“也好,畢竟你的仇還沒報。”
兩個人商議了會兒,清水的心也安定了許多,笑笑出去了。
事情很快就來了,卻不是霜子鬧得,是沈雪如。
沈雪如精神氣色並不大好,卻仍舊是端坐在太師椅上,霜子被桐花傳來,站在堂下,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就被一個茶杯砸過來,差點砸在臉上。
“你也知道向我行禮?”沈雪如氣勢洶洶,“那你做事情時,怎麼沒想著向我稟報呢?”
霜子輕聲笑著道:“最近妹妹手上的事情太多了,不知道姐姐說的是哪一樁,哪一件?”
沈雪如斜眼看著他,衝外麵一努嘴,常喜走進來,帶著哭腔跪在地上道:“楚王妃寬宏大量,這衣裳真的不是小的從庫房偷的布料,是霜姨娘硬要給小的們做的。”
沈雪如眼睛一眯,笑著道:“你跟她什麼關係啊,憑什麼非要給你們做衣裳,定然是你看雜役房布料堆積久了,舍不得放在那裏蒙灰,因此偷了做衣裳,又怕本妃怪罪於你,才每個小廝都做了一套,是也不是!”
常喜急忙撲在地上磕頭:“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啊。”
桐花衝上來一腳將他踢翻,怒指著他道:“你有什麼不敢,我看你膽大包天!”
常喜急忙解釋道:“小的真的是被冤枉的,楚王妃您明察啊,若是不信,大可以叫雜役房的其他人來問一問,小的縱然再拉攏,也不可能讓五十多個人口供一致啊。”
沈雪如帶著疑慮點頭道:“去吧,本妃且信你一回。”桐花急忙派了個小丫頭去叫去了。
霜子冷眼看著這一切,心裏明白了幾分,嘴角不禁揚起一抹輕蔑的笑容。
五十多個男丁不多時便都叫來了,常喜指著其中幾十個人道:“你們這身衣服,是從哪裏來的?”
一群人分成幾個幾個的麵麵相覷,待看見霜子,齊刷刷指著她說道:“是霜姨娘說給我們做的呀。我們做粗活的,衣裳總是爛的快,霜姨娘體諒我們,因此每個人冬天多發了一套衣裳,我們大夥兒,都感激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