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口站了半天怎麼不敲門啊?”姑娘那大大的眼睛輕輕的抖著,朱唇輕抿淡淡的笑道,那一句話讓我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一般。
“啊.....對不起......其實....內個.....也沒什麼事....你怎麼知道我在門口?”我像個羞澀的大男孩一樣支支吾吾的問著她。
“我聽見你下樓的聲音啦。”姑娘歪著頭微微笑道。
姑娘看著沒有什麼大礙,我羞紅著臉說一聲告辭後,轉身準備離開。
“哎,來都來了,進來坐一會吧。”姑娘熱情的招呼我道。
我不好回絕,便脫了鞋進去姑娘的家裏。
同住在一個小區,又是一個公寓樓裏,樓上樓下的布局基本一致,姑娘的家更好像是簡陋的出租屋,客廳很是狹小,在狹小的空間裏我看見了大理石茶幾上的那把小提琴,還有陽台邊上擺放的大提琴和一架碩大的三腳架鋼琴。
“看來姐姐很喜歡西洋古典樂器啊!”我看著狹小的客廳被這些西洋樂器占據了三分之二的空間不禁有些驚訝。
“恩,我很喜歡它們的音色,它們的音色很美很大。”姑娘看著這些樂器歪頭微微笑道。
“怪不得聲音會那麼大那麼清晰。”我欣賞的看著這些樂器。
“那姐姐,為什麼這幾天你不彈鋼琴了呢?”我才想到我下來這裏要問的問題。
“我的小提琴有些跑音了,拉起來很不舒服,所以就調了幾天適應適應。”
姑娘的回答讓我放心了。
聽完回答點頭後的我無意間看到角落裏的一把木吉他。
那是一把布滿灰塵的木吉他,它就像個失寵的玩具一樣擺放在那個角落,奇怪的是,布滿灰塵的琴身上那六根琴弦沒有一點生鏽的痕跡,那六根弦像是一種渴望的力量,渴望有人重拾它一樣。
姑娘看到了我的目光停留在了那把陳舊的木吉他,於是她從茶幾上拿出一帕擦琴布拿出那把木吉他簡單的擦拭過後,琴身的土灰消失不見,我懂吉他,看琴身的紋理我篤定這不是一把普通的吉他,我很是好奇姑娘為什麼要把這把吉他放在角落裏落灰,難道是因為她不喜歡吉他?既然不喜歡那當初為什麼要買?
“這是我男朋友在三年前在吉隆坡送我的生日禮物,這麼多年我一直把它放在角落裏不曾彈起過。”
“那姐姐的男朋友呢?”
“他在三年前送完我這把吉他之後的第二天就永遠的消失在了我的世界裏,我再也沒有遇見他,他唯一送給我的就是這把吉他,他唯一留下的就是這些樂器。”
姑娘說著說著,眼圈紅了起來,現在想起來我當時真想罵自己一聲傻x,可是一切都於事無補。
她的男朋友去了哪裏,我不知道,但是後來的我知道了,他的男朋友消失了,消失的時間是2014年3月8日。
後來的我依舊每天晚上都在我的房間裏聆聽樓下姐姐的鋼琴音,而她每天重複的音樂還是那曲《river flows in you》,後來的我漸漸愛上了這個曲子,無論是她演奏的鋼琴曲還是yiruma演奏的原版鋼琴曲還是鄭成河的演奏的吉他曲。
這首歌深深的紮進了我的心河,不止是姑娘的琴技高超,更多的是她對愛的堅持。
昨天姑娘在我回家的時候搬離了這座公寓,搬離的房間空蕩蕩,那把吉他留在了客廳的中央,我走上前拿起那把吉他發現地上還壓著一張紙上麵寫著那娟秀的筆跡:“親愛的陌生人,謝謝這一年來默默無聞的做著我的聽眾,那把小提琴,那把大提琴,那架三角鋼琴我全都變賣了,其實這一年來你所聽的一切都不過是我在錄放機裏播出的聲音,那天雨天,你聽到的才是我真正所彈的曲目,他喜歡雨天,他喜歡《雨的印記》,我一直想拉給他聽,可是我卻怎麼也彈不會,謝謝你無聲的支持,我相信他還活著,他在世界的一個角落等待著我,我想去找他,直到死去。”
感性的我拿著這張信默默的流下淚水,我感動姑娘的愛與堅持,獨身主義的我徹底的被這個隻見過一麵的姑娘徹底的打敗,為她的執念打敗,我相信她現在在世界的某一處找到了他的男孩,我相信他和她手牽著手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幸福的走向屬於他們的彼岸。
故事就這樣結束了,我和那個隻見過一麵卻聽了她放了一年的錄音的姑娘的故事就這樣結束了。
那時我和她見麵結束準備離開的時候,我問了她一句:“每天都重複彈這一個曲子,你很喜歡這首曲子麼?”
而姑娘卻是笑道:“隻有拉這首曲子的時候,我才能感到他還在我的身邊。”
癡情執著的姑娘深信自己的男朋友還活著,她選擇這種方式離開了這個地方去向另一個世界。
(三)
這個世界很感性,請用你的慧眼去慢慢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