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符觀位於白璧山以東千裏之外的一片密林之中,黑瓦白牆的圍牆,幾座古樸的磚木樓閣,從密林的縫隙之中隱約可見。
密林邊,一條寬約兩丈的青石板路,曲折蜿蜒,通向玄符觀的觀門。但密林邊的路口處,則有六個玄符觀弟子守衛,無論是誰,想進入其中必先得到守衛的許可。任何人絕對不得擅入密林半步,否則會被密林組成的護派大陣困在其中,然後無數的靈符從天而降,將被困者炸成飛灰。
範逸之當然不敢以自己煉氣期六層的修為,去檢測一下玄符觀護派大陣是否如傳聞中的那麼厲害,所以隻好老老實實的在密林邊的一個石廊裏,從眾多的攤位中,賠笑著忍著別的攤主的皺眉和白眼,擠出了一個空位,將裝有錦毛靈貓的那個錦盒套出來。
就在範逸之尚未打開錦盒時,一個修為在築基期的玄符觀修真者,沿著青石板路,從密林中走來。
看見了石廊中一個接一個的攤位,此人皺了皺眉頭,不悅的說道:“都是修真之人,怎麼搞的我們玄符觀這裏跟凡間的集市一樣,一股銅臭市儈之氣!擾了我們玄符觀的清修!”
玄符觀守衛們互望了一眼,一個守衛湊上前去,諂笑道:“誰說不是呢,傅長老,可這些小攤販就像狗皮膏藥一樣粘在這裏,趕都趕不走啊。”
其他的守衛也爭相附和著,透露出極度鄙視之意,全然忘了昨日他們還歡天喜地的從這些小攤販手中買了不少合適的修真之物。
“哼!趕都趕不走?去,把他們的攤子給我掀翻了,貨物沒收!看他們走不走。”傅長老不屑的冷哼一聲,說道。
一個年紀較大的守衛裝著膽子走上前,戰戰兢兢地說道:“傅長老,這些擺攤的小販都是些煉氣期的同道,還有不少是散修,平日裏他們也隻能靠做些小生意賺些下品靈石,貼補一下修煉之用。風裏來雨裏去,也不容易。咱們玄符觀是名門大派,就這麼將這些道友趕走了,萬一他們四處宣揚,豈不是壞了咱們玄符觀在修真界的名聲嗎?”
傅長老看了看這個膽敢頂撞自己的守衛,正欲發作,忽然覺得萬一這被他說中了,觀內上層查下來,自己雖然不至於吃不了兜著走,但恐怕也會弄一身灰。
冷哼了一聲,傅長老拋出一個飛毯狀的飛行法寶,一躍而上,破空而去。
那個年長的守衛長出一口氣,抹了額頭上一把冷汗。
一個瘦臉的守衛伸出大拇指,對他說道:“張老哥,你膽子真大,竟敢違抗傅長老的命令,難道你就不怕他……”
那姓張的守衛說道:“我曾在這些小販手中買過一株五十年份的仙草,孩兒他娘服用之後,身子大為好轉,我真的很感激這些小販。所以才裝著膽子為他們說幾句話。”
一個絡腮胡子的守衛歎了口氣,說道:“觀內的築基期長老和他們的親傳弟子,每月俸祿豐厚,吃住用不愁,哪像我們這些雜役弟子,一個月才五塊靈石,修煉都不夠,還要替他們巡邏打更,看家護院。好不容易從牙縫裏省點靈石,從這些小販手中買些修真之物,怎麼就他娘的惹到他們了?就因為這些小商販,在他們眼裏看的不爽嗎?他們哪知道我們的苦啊。”
“嘿,嘿,輕聲,輕聲,都別說了,要是讓別的弟子聽到了,向上頭告咱們一狀,說咱們對門派不滿,哥幾個都得重罰不可。你們忘了徐老四的下場了嗎?”
眾守衛一聽,不約而同的打了一個寒顫,眼中露出恐懼之色,紛紛噤口不言,又像石像一樣站在密林石路口,一動不動。
正在石廊裏擺攤做著發財大夢的範逸之,自然不知道自己剛剛躲過財物險些被沒收的厄運,而現在他正兩眼放光的望著十幾個身著玄符觀的弟子,從密林石路上走出來,像是在看一堆移動的發著光的靈石。
“錦毛靈貓的錦毛啊,製作符筆筆毫的上佳獸毛,數量有限,欲購從速。”一見那寫玄符觀弟子走進石廊,範逸之大聲吆喝起來,惹來周圍攤主們的不悅的目光。
“什麼!錦毛靈貓的錦毛!?”一個玄符觀弟子聽見了範逸之的吆喝,驚訝的說道。
“就是上次吳師姐他們買的那些錦毛?”一個年紀小的玄符觀女弟子睜大水汪汪的眼睛,張著小嘴說道。
“就是那個人喊的!”一個高個的玄符觀弟子指著範逸之大聲說道,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好像看見了地上一袋靈石一樣。
呼啦一聲,這些玄符觀弟子幾個箭步衝到範逸之身邊,將他團團圍住,七嘴八舌的問道:“你是賣毛的嗎?”“快拿出來看看!”“多少錢,開個價!”“你有多少毛?都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