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書.吧Ww8⊙c○m蘇震又昏睡過去。莊凡四肢僵硬的坐在病床邊,怎麼都沒想到蘇震會對他說這樣一番話。雖然聽得驚訝,卻又有一絲傷感。看他剛才說話的神情,好像是在交待遺言。若非是覺得熬不過去,隻怕他也不會說。自己跟他也是非親非故,就算病的迷迷糊糊,他也替自己考慮得如此周全。隻可惜,自己恐怕是不能回應他這份感情。且不說是否對他有情義,單單隻是莊凡如今這副身子已經齷齪不堪,蘇震又是知根知底的人。
莊凡幽幽的歎息一聲。
護士過來查看病房,看了看蘇震的臉,搖了搖頭,拿著藥片和水杯對莊凡:“幫我把蘇先生扶起來給他喂點藥吧。”
“好。”莊凡坐在床上用力托起蘇震的身子,蘇震突然全身抽搐起來。護士驚了一嚇,放下手裏的藥開門去叫醫生。莊凡驚駭的放下蘇震,蘇震顫栗著,睜著眼睛神誌似有似無。
“蘇老爺。”莊凡按著他。
“我沒事,不怕……”蘇震虛弱的笑著。醫生匆匆跑來把莊凡擠到一邊對蘇震緊急處置。不一會兒,蘇震又平靜下來。醫生臉色難看的擦了把額頭上的汗。
“怎麼了?”莊凡背心微涼。
“發炎導致的高燒又並發了肺炎……”醫生抓著頭皮:“你們派去買藥的人怎麼還不回來?天氣不好,他的傷口發炎感染得太快了。恐怕……”
“恐怕怎麼?”
“哎,恐怕撐不了太久。時間一長,就算藥來了,保住了性命。持續的高燒對大腦的影響也很厲害。”
“那,那還有別辦法麼?”莊凡六神無主的看著大夫。
“隻能祈禱那位朋友回來的快點。”
醫生出了門,病房又安靜下來。莊凡不停的看著桌上的蘇震的懷表,每一分鍾都像一年那麼長。已經淩晨四點多,按正常的腳程,德貴應該回來了。沒回來,隻怕是路上遇到什麼阻礙。莊凡咬著嘴唇想到之前想要抓他們的土匪,但願德貴不要遇見才好。
“莊公子。”蘇震突然叫了一聲。
“我在。”
蘇震笑了笑,看著他的眼睛:“你哭了?”
“沒有。”莊凡硬撐著笑。
“我不會有事。”蘇震安慰他。
“是的。”莊凡皺著臉,那一點點勉強的笑容也撐不下去了,眼淚從眼眶裏滾落下來。蘇震無力的抬起手,莊凡握住蘇震的手。之前對於男人對他的觸碰都心生畏懼,現在突然對他的觸碰不再反感。蘇震伸著指尖掠去他臉頰的眼淚:“看你為我擔心,死而無憾了。”
“你不會死。”莊凡哽咽的說。
“嗬嗬。”蘇震笑了笑:“我也不想死,我想多看你幾眼,多聽你說幾句話。”
莊凡訥訥無言,又看了一眼懷表上的指針,還不到五點。但願德貴回來的快一些。
六點的時候,病房門突然推開。莊凡微微一怔,醫生和護士拿著藥走進病房。護士的托盤裏放著裝著白色粉末的細小藥瓶。
“德貴回來了?”莊凡站起來。
“是的。”醫生笑了笑,拿著酒精在蘇震的手上找血管。針筒裏的葡萄糖水注進小玻璃瓶裏,護士熟練所搖勻將那白色粉末溶解後再吸回針筒注射進蘇震的身體。醫生看了一眼手表:“如果兩個小時內退燒了,就沒有什麼大問題了。”
“謝謝醫生。”莊凡感激的看著醫生。
醫生撇撇唇:“還是謝謝你們家的那位忠仆吧。”
“德貴呢?”
“他受了點傷,護士把他拉去包紮了。聽說是路上翻了車,他跑回來的。”
不多時,德貴走進來。莊凡回頭看他臉上有很多擦痕,手上還裹著繃帶。莊凡站起來:“你怎麼樣?”
“沒事。”德貴看著病床上的蘇震:“莊公子,老爺好些沒有?”
“醫生說,兩小時內退燒就沒事了。”莊凡看著德貴疲憊的臉:“你辛苦了。”
德貴舒了口氣:“老爺沒事就好了。”
“你休息會吧,我在這裏看著蘇老爺。”
“我就在外頭,有事叫我一聲。”德貴腳步沉沉的走到病房外的長椅上躺下,不多時酣聲如雷。
八點多醫生過來查房,量過體溫後露出一絲微笑:“退燒了。”
莊凡低聲念了句謝天謝地。
“你也去休息一下吧,現在沒什麼事了,護士們都看著呢。”醫生笑著說。
“不必。”莊凡看著蘇震漸漸恢複正常的臉色搖搖頭。
蘇震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退了燒,精神好了很多。他一眼瞥見莊凡青黑的臉和凹陷的眼眶,蹙起眉,心痛的摸了摸他的臉頰:“你一直守在這裏?若是累病了怎麼辦?”
“我沒事,我好得很。”莊凡笑了笑。
“快去休息,立即回去。”蘇震不容置疑的命令。莊凡癟著嘴回去旅館睡覺。
太累了,雖然在醫院斷斷續續也打了會磕睡,都隻是淺眠。到了旅館剛一倒下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