娵音本想打趣他,問這種問題太不正常了吧,是個女生都有矜持之心,他這麼問是不會有結果的,但是,看他眼神嚴肅也不像在故意讓她吃癟,隻好乖乖答:“凡事不能說的太板上釘釘,我認為看上這世間的男子有一定難度,因為我並未有這方麵的想法,我現在的想法隻有一個,那就是複國,完了以後,我會歸隱田園。要是能遇到一個一生得以傾心相待的人,我也不會輕易放手。”
“如果那人多妾?”邀塵一語雙關。如果她要真看上殷司他也沒辦法,總得看她的心願吧。殷司注定具有帝王之才,說他拿不下皇位不太可能,但他不知是不是聰明的瘋了,一心想著做幕後的掌權者。皇帝又不是吃素的,偏偏殷司沒有任何弱點,可憐皇帝窮盡能人誌士連殷司的麵都見不上。但,他若是娶了娵音,就有點難說了,畢竟娵音與這時代所有女子都不同,潛移默化地影響了他亦說不定。
“一生一世一雙人!做不到就請離開,不要言愛。我隻要唯一,一堆女子守著一個侏儒男算怎麼回事?後宮一堆妃子守著個歪瓜裂棗的皇帝又是怎麼回事。荒謬,太荒謬了!”大言不慚的娵音體力未完全恢複,卻強自支撐著、軟軟坐起,語氣柔弱中隱含決絕,“師父,你在說殷司吧,既然你想知道,那麼我明確地告訴你,他首先出局。其一,我和他做不到坦誠相待;其二,和他在一起有性命之憂,保不準哪天被拉出來擋刀子;其三,跟他在一起我可能被他賣了還幫他數錢,被騙得死死的。且,正如他所說的,我們是敵人,也唯有是敵人才最好。”
娵音永遠不知道,一語成讖,那個“其三”靈驗得很。
邀塵長久沉默,久到娵音以為他不會再回答她的時候,他低沉地道:“丫頭,師父對‘煙寒’亦沒有辦法,隻曾經聽說過唯有與所愛的深情之人,呃,”邀塵老臉一紅,“共度春宵方能解。必須是真情,且至死不渝,否則會當場咒發而亡,死相極慘。然,大多數中咒者要麼過早忍受不了此咒自我了斷,要麼未能找到深情之人,咒發身亡。”
他以為娵音再鎮定也難免失落,在腦海裏搜羅各種安慰詞打算進行長篇演講,剛咳了咳,就聽見娵音平靜的聲音,“我明白了。”
邀塵莫名其妙地望向娵音,後者麵色坦然地點頭,弄得他更暈了,“你和殷司果然都不正常,我不管你們兩個了!”邀塵掩麵而去。
娵音也困惑了,她有說什麼嗎?她不過是覺得不正常的事情多了也就正常了。
“師父,你別傷心哈,我不相信誰也不會不相信你,我疏離誰也不會疏離你的。”娵音衝著邀塵的背影大聲道。
邀塵背影一僵,他緩緩回頭,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娵音,“丫頭,選擇那一條路,兀自珍重。”越靠近那條路,她的處境就會越艱難。
“當然。”
綠竹如簀間,有人衣袂飄舉,恍如謫仙,“孤峰,處理好了?”
見孤峰恭敬地答“好了”,他並沒有多麼滿意或開心,一轉身走出竹林,廣袖帶風、白衣如雲散,讓人聯想到北宋時有名的白衣卿相柳永,又有一種世人難及的超然風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