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未約而相遇
這個春天對人是有所隱瞞的,輪到她出場,卻也不支吾一聲,就隻是靜靜悄悄地接近。所以我們有些人察覺了,大多數還是傻傻不知。
故事無論如何都要有個開始,那我們就從這裏說起……
鄭藝在大學的校園裏漫無目的的走著,大腦無意識任由腳的支配,圍著校園兜了一圈又一圈。不擔心走遠走錯,因為她在裏讀過四年的書,這裏的每一處都曾相識,都曾熟悉。然而畢業後的五年間,雖然偶爾也會從學校周邊路過,卻一次都不曾走進來。不想今天,鬼使神差般地,闖了進來。
在這裏,原來有些凹凸不平的水泥路,現在變得平滑整齊,變成了馬路,還有了斑馬線。校園裏的路不再屬於學生,倒是讓給來往的車了。可是,還是有不少可愛的學生,在這路上橫著走,大有一副“我是學生我怕誰”的氣派。那棟高級大學生活動中心也不再嶄新,有了微舊的外表。這個規模巨大,設備齊全的活動中心在他們畢業的時候才正式啟用。或許總是這樣,學校好不容易有了點另學生興奮高興的新變化,而我們卻總是趕不上。就像學校剛引進一批電腦,下學期就要開設微機課,我們小學畢業了;學校建好了一個帶有遊泳池的新體育館,我們初中畢業了;國家開始實行素質教育了,我們高中畢業了。
鄭藝站在不遠處,緊盯著離地麵最近的那扇窗子,多停留了一會兒。回憶不由分說的湧了出來。他們曾從那裏跳下,他還因此摔壞了腳。這都是因為她,她聽說裏麵有個相機陳列館,藏有國內外各時代的相機,一心想著看看,但是他們畢業生等不到那個時候。於是幾個好友決定神不知鬼不覺的溜進去再溜出來,可是,沒想到不但相機沒看到,而且來時的門也關了。最後就選了那扇離地麵最近的窗才逃了出來。
她嘴角露出微微笑意,輕輕舒了口氣。這裏,縱然有些是變了模樣,可有些還是如往日一樣。
像那道路兩旁的十幾棵與學校同壽命的梧桐樹,它們還在長新芽。像那“天屎路”之的鳥兒,依然歡呼雀躍,而樹之下依然是鳥糞一片,密度不一。還記得,他每次走過這裏都會對這裏的“天屎”調侃一番的。
鄭藝回過神來,整理了下思緒,理了理被風吹的有些亂的頭發,轉身離開。耳邊有一連串的聲音漸漸清晰:
你可曾聽見林中歌聲響在夜闌,
一個歌者在訴說著愛情與傷感?
清晨的時光,田野靜悄悄,
蘆笛的聲音純樸而又幽怨,
你可曾聽見?
你可曾見過他,在幽怨的林間,
一個歌者在訴說著愛情與傷感?
你可曾看到他的淚水、他的微笑,
你可曾發現?
……
是一首普希金的詩。也不用回頭瞧,隻是聽聽那個充滿熱情的年輕的聲音,就能猜出這是幾位學生在認真準備一場表演秀或是其他,現在應該是在練習。他們總是熱情、活力、擁有夢想又無所畏懼。就像我們年輕時候的那個樣子。
然而時間卻不留情麵,轉眼間已從這裏畢業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