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嶄新的凱迪拉克就停在字碑十米的地方。這輛豪車,此刻在胤禛的眼裏,是多麼多麼的刺眼。偶爾的一瞬間裏,他想上去砸了這輛車,砸掉它的前窗,砸掉它的頂蓬,砸掉它的大燈,砸掉它的雨刮器。
沒錯。現在的胤禛是醋海翻波的了。他在懷疑是不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他回憶了一下,已經是有二十四小時沒有見到林黛玉了。在這二十四小時這麼長的時間裏,她會不會被人近水樓台先得月了?
胤禛想到這些,心中一片焦苦。他不願意就這樣失去她。他希望第一個和他親密的人是他胤禛,而不是其它任何人。他忽然明白,原來他是那麼的愛她,一分一秒也不能失去她。他這一會兒工夫,心裏特別特別地想看到她,想知道她是不是還是一個人,是不是過得好,是不是臉上掛著溫暖的笑容,是不是心中充滿陽光,是不是眼中都是閃亮的色彩?他想到這些,就忘記了那輛凱迪拉克,朝著林黛玉的屋子走去。
上一次,胤禛送林黛玉回家時,離林黛玉的家還有一千米。這一千米究竟是怎樣的一條曲曲折折的路,他是不知道的。
胤祥作為胤禛的胞弟,和胤禛是心有靈犀的。所以胤祥今天早上告訴胤禛林黛玉的精準的家庭住址的。對於住址這樣小兒科的事情,胤祥想要獲得自然是得心應手的。胤祥的熱情讓胤禛一下子覺得人生原來可以如此圓滿。
今晚的月亮比昨晚更亮更大。胤禛到了門前,在敲門前是猶豫了好一陣的,就連這天上的月亮也在為他著急起來。不就是敲個門嗎?有那麼難嗎?有那麼讓人難為情嗎?有那麼讓人糾結千萬嗎?
雖然他在心裏這樣反複安慰自己,可是終究等了好一會。
屋子裏的林黛玉此刻正躺在床上,她是睡著了的。她根本不知道外麵有人,以及那輛凱迪拉克。她也沒有真的睡得很沉,而是在做一個奇怪的夢。夢見自己在某個伸手隻見五指輪廓的晚上,碰到幾個穿著黑色製服的警察,一把將她抓住,然後押往派出所,將她用尼龍繩子像吊死豬一樣半吊在空中,用皮帶不停抽打她,拷問她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沒有身份證,是不是有什麼前科?
就在她急得發汗時,她從惡夢中驚醒過來,更加覺得戶口的重要性。她甚至想,為什麼一個人非要有戶口本呢?
她一醒就聽到了清脆的敲門聲。這敲門聲正是骨節分明的那雙手指敲擊門板發出的。而擁有這一雙纖長白皙的手指的主人正是胤禛。他等待著屋子裏的將門打開,可是敲了半天,每停下敲門的時候,都聽一聽屋子裏的動靜,卻是什麼也沒有聽到。
她躺在床上,聽到了外麵的敲門聲,因為有了剛才的惡夢,所以有了現在的遲疑,心中有一個念想,這念想就是外麵敲門的人會不會是一個警察,或者是一堆警察。因為警察發現了她的行蹤,所以在深夜的時候,捉拿她歸案來的。
她也有一些不確定。因為這敲門聲輕輕鬆鬆中有一些緊張,並不像是帶著喜悅的。要是地方警察,至少是帶著狠厲的。她從這敲門聲中感知不到任何威嚴,反而是是從始至終的輕柔與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