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巧克力(1 / 2)

逼仄的屋子裏,兩個人不得不相對而視。林黛玉的目光寒冷而堅決,有一種不自由毋寧死的決絕。她心裏想到就是死了不要受人折辱的。她隨手拿起平時削蘋果的水果刀,意圖威懾對方的架勢。

市長看著林黛玉的那一雙眼睛時,心中有一絲害怕。因為他發現那目光裏是徹底的抗拒。他感到林黛玉的目光是將要自己吃了一樣,他這時就像大灰狼眼睛裏的小綿羊一樣。這感覺轉瞬即逝,因為他又看到了看上去很美的林黛玉,就像湛藍的天空中的皓月一輪。這感覺就像一直在垃圾堆上行走,忽然夜色來臨,明月升起,這時的他就希望自己可以飛,並且離那月亮越近越好,最好是住到月亮上麵去。

“請你出去。”林黛玉仿佛君臨天下,冷冷地發出第一道指令。她知道現在隻有下逐客令了。她不歡迎市長的到來,就有理由拒絕他,不和他見麵,這是他的自由。如果市長仍然不出去,她就要表達自己的意見。如果這意見得不到回應,她就進一步作出反製措施。她不得不盯著他,以防止他繼續加害他,也不得不作出一副拒絕的姿態來。她不希望再見到這個人,因為見一次,痛就深一次。他是令人不快樂的,盡管他一再表明他對自己的心馳神往。

“我請你吃巧克力。”市長試探性地說,腳步向前跳出一步。他知道人與人之間的實際距離也是人與人之間的心理距離。所以他每靠近她一步,她的心就離自己一些,於是接著說:“這是第一次有人請你吃巧克力吧?”市長一邊說,一邊拆開巧克力。巧克力的香氣瞬間撲麵而來,與林黛玉身上散發的沐浴露味道糅合在一起,小小的房間裏頓時充滿了甜蜜蜜的氣息。這氣息仿佛陽光一樣,灑滿了整個小屋。

“出去。”林黛玉不耐煩了,語氣也變得急促而焦急。她知道拖延對自己是不利的。她也不能一直裹著浴巾。這秋天也沒多少天了,冬天就要到來,天冷冷的,就像她現在麵對著他,身子都涼了半截似的,全身都在起雞皮疙瘩。巧克力再好吃,就算從沒有吃過,如果不是心中喜歡的那個人送的,吃在口裏也是沒滋沒味的。

“巧克力是我親自做的,上麵刻了你的名字,也刻了我的名字。你的名字在前麵,我的名字在背麵。巧克力如果要融化的話,也是從前麵先融化。人活在世界上,難免會有痛苦和磨難,我留在背麵,是為了讓你永遠完完整整的,我會將你的名字永遠記在我的心上,直到我們一起離開這個世界。我將永遠保護你,和你在一起。你的快樂就是我的快樂,而痛苦的時候,我會為你一力承擔。”市長拿著巧克力說話的時候,眼淚裏閃著淚花。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難道不是……”林黛玉說到這裏,臉紅了,心上也溫熱了許多。莫非她誤解了他。也許他隻是迷戀她而已,拿她的照片不過是寄托一下情感而已,而不是她把他想象得那麼肮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