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君臨與往常的每一次聚餐一樣,被安排在‘小孩區’用餐。家族聚餐恪守了龍族習俗,長幼輩分的秩序分明,十五歲以下的孩子都在與飯廳相隔半麵牆的偏廳用餐。韓君臨十五歲的時候向媽媽提出過疑慮,媽媽解釋說若和大人一起,他就不能偏食也不能喝冰的碳酸飲料,他不愛吃茄子和魚,又很愛碳酸飲料,便傻傻地多當兩年‘小孩子’。
“韓君臨你今年又和我們一起啊?”“萊哥哥今年就和我們分開啦。”“你是不是真的像萊哥哥說的那樣,腦子和我們不一樣?哈哈!”“我下個月過了生日就十五歲,以後聚餐就看不見你!”
韓君臨默默聽著同桌的小鬼頭你一言我一語地吐嘈自己,話鋒是沒有他那優秀的萊萊表弟那麼刺耳,可那些羨慕萊哥哥的話讓他聽得更是不爽,可再怎麼不甘心,大人們現在在吃飯,他不能貿貿然地就去找安排座位的媽媽抗議。
韓君臨吃過飯後就賴在廚房,苦等媽媽進來倒個水或洗洗手,內急也忍著不去廁所,終於媽媽沒負他苦心,哼著小曲婀娜多姿地走進來,囑咐傭人給她取消化片。
“媽媽。”韓君臨從冰箱的掩護鑽出來。
“君臨?你怎麼在這裏,不去和弟弟妹妹們玩嗎?”樂唯唯摟住兒子的腰,如平時一樣把臉微微側一邊去,兒子就乖巧地在她臉頰印上甜甜一吻。
“他們都在用平板電腦做作業。”韓君臨嘟噥,雙手抱著媽媽細腰問道:“媽媽,爸爸什麼時候才會叫我?會不會叫我啊?”
“嗯?”樂唯唯接過女傭遞來的杯子。
“就是我明年入學的事,難道爺爺不問嗎?不問的話我也應該報告一下吧?”韓君臨接著問。
“哦,入學的事啊……你等等……”樂唯唯把杯子湊到口邊,十分慢地啜飲。
“媽媽。”韓君臨拉下臉,“你再裝傻我就搔你癢。”
樂唯唯差點把水噴出,眯著笑彎的眼瞅寶貝兒子,“那也是明年的事,你急什麼?”
“但是今年就要提交入學申請,截止日是這個月底啦!”韓君臨真不理解媽媽怎麼對這件事的態度這麼不積極。
“君臨啊。”樂唯唯放下杯子,抬手輕捏兒子臉蛋,“入學的事你不用操心,爸爸和媽媽會給你處理好的。”
“騙人!”韓君臨再沉不住氣,“爸爸根本沒有給我提交警察學校的入學申請,為什麼不交呢?我如果真的不合格,那也會給分配到軍校……”
“這就是不交的原因了呀。”樂唯唯打斷兒子的話,“爸爸媽媽死也不會讓你被分配到那種魔鬼學校,你去那裏會死噠,媽媽決不允許!”
韓君臨愣了下,覺得媽媽很無理取鬧,“不就是學校,又不是一入學就去打仗,怎麼可能會死?”
“軍校真的很辛苦,不適合你呀君臨,你聽媽媽的話,學校呢……”
“你們想送我去念一般的大學?”
“說什麼一般呢?其實有很多學校都很優秀,未必就非要念龍族的學校不可,反正爸爸媽媽負擔得起學費,不需要依靠族人的教育資助來供你念書。”
“我不要!”韓君臨甩開媽媽握著自己胳膊的手,不小心把媽媽隨手擱在身旁矮櫃上的玻璃杯子給扇到地上。杯子落地應聲碎裂,沒喝完的淡黃色飲料濺到媽媽的長裙裙角。
“哎呀!”樂唯唯抓著兒子往後退,擔憂地問:“有被玻璃割傷嗎?”
韓君臨卻還在氣頭上,咬著唇撇過臉生悶氣。
樂唯唯吩咐女傭收拾,蹲下來仔細地檢查兒子的腳,確認沒事後才站起來。
“君臨,學校的事遲些再談,媽媽去換件裙子,你別待在廚房了,出去玩吧。”樂唯唯提起弄髒的裙角要走出廚房,兒子卻莫名其妙跑著衝出廚房。樂唯唯覺兒子不對勁,追出去時見兒子已經跑出客廳。此時屋裏還有不少家人,兒子的舉動已經引起了注意,要是這時候連媽媽也衝出去就實在不好看。門麵功夫對豪門貴族而言就像基本禮儀,樂唯唯平時為人隨性,在家和兒子玩或和老公打架可以毫無品性,但在有除了自己親人以外的人在場的時候,她便會靈活地切換到貴婦模式。
“君臨跑那麼快是怎麼了?”果然很快就有三姑六婆來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