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教也大肆擴張。就連鐵蛇幫那樣的、以脫獄囚犯為核心的組織,都有人加入,善於蠱惑人心的邪教就更不用了。
,權貴收縮糧根。
大災禍初期,大部分權貴是相信國家能挺過來的。
於是權貴們大發國難財,吃進的是以黃金白銀為代表的硬通貨。
可隨著時局的進一步惡化,中央一直沒有響應勃蘭登堡的訴求,反而一再要求勃蘭登堡輸送以武器為主的產品,甚至要調糧,地方權貴們便明白了,國家要完。
就這樣,權貴們開始抓糧食。
在這樣的背景下,廝殺求活已然不可避免。
那些足夠聰明,也看清了大勢的,很快就號召他們能夠駕馭的、有作戰能力的莽漢,從而構建起民眾版的強強聯合,以戰隊的姿態殺出城市,尋找活路。
當時正是夏末秋初,大自然的產物還是比較豐富的,武力足夠、有些生存經驗、再加上肯豁出一頭的決心,存活概率是比較高的。
比待在城裏強,因為城裏的各種廝殺愈演愈烈,越來越多的人道德淪喪,同類已然成為危險的敵人,而不是可信賴的友軍。
逃離城市的峰值期,就是由海倫開啟古代空間門的那次。
可以,能跑的,基本上在那一次已然跑盡了。
剩下的都是各種因由走不掉的。
權貴們一看城市都要廢墟化了,也慌了。
民眾就是他們的工具、武器,沒有了民眾,他們自己就得赤手空拳直麵各種問題,那不是找死麼。
為了取信餘下的民眾,當時勃蘭登堡最有信譽的奧古斯特一係警員,成為了糧庫的看守,以示公正。
然後就是救濟,當然也不是白給糧食,而是以工代賑,是要幹活兒的。
開始還行,起碼讓人們幹的工作能看懂,比如給權貴宅邸強化防護能力,到處拆房收集柴鐵,煉鋼造武器什麼的。
後來就比較迷了,修教堂,讓人們信教什麼的,還能以人們需要精神上的慰藉搪塞,挖掘地宮什麼的就明顯與抗災無關了。
當然,以凱恩的視角,這一點都不迷:深感前途黑暗的權貴人士們開始了深刻的改變,最終的選擇,是賭命押寶式的將希望寄托在旁門左道上。
可以,這個階層,從頭到尾就基本沒起多少正麵作用。絕對的過大於功,死不足惜。
那麼就這樣吧,光神的救贖之光,將不會惠及這個階層的人。
這個話凱恩沒有明,但他‘拯救勞動者’的要求,奧古斯特顯然是聽懂了。
因而在這個下午,熱情空前高漲的警員幹探們,成績斐然,優先照顧了城市中殘存的幾百名各行業技術人員。
然後就是平民。
這時的平民,已經被逼到吃同類的邊緣了。
其實已然有香肉在暗中流通,勉強有一層遮羞布,是鼠肉,人們也假裝不知道。
最多再過一周,按照凱恩食人者不得救贖的標準,平民區基本上就不需要拯救了。
當然這在凱恩看來,其實也無甚所謂。
他敢打包票,就在此時此刻,在這個夜晚,這個世界的其他地方,有人在慘遭屠戮,有人在淪為食人者,有人在突破倫德底線……
雖然這些並非他見死不救的理由,卻也不是他毀家紓難的理由。
跟責任形成相應關係的是權力,不是能力。
有能力不是他的錯,他的能力也不是這方水土或這裏的社會造就的,他不欠這裏什麼。
因此,他提供他能提供、也願意提供的,剩下的,他覺得大可以交給這個世界的人們自己去處理。
他們得為自己的言行埋單,過去、現在、以及未來,都是如此。
凱恩號具體的上線時間,是晚上1點0分。
這個時刻,勃蘭登堡的鬼城特征已然非常的明顯。
就連那些因光神信仰而受惠的人,也選擇了用一切能用的遮擋物,將光遮掩的嚴嚴實實。
人們可一點都不傻,他們知道自己現在能換來的光神佑護還很弱,而邪穢卻已經久侵深積,威勢正烈,這樣的時候,還是保守些好,顯擺那一點點光,很容易就被濃鬱的黑暗圍攻而壓滅的。
於是從外麵看,整個城市此時又恢複了往日的黑暗森然。
當然,並不安靜。
總是有各種古怪的聲音傳來,也包括人類的慘叫和嘶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