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老李,你趕快回去收拾一下,準備動身去洛都”,唐明的這句沒有頭尾的話讓李耀星聽的一愣,喃喃道:“洛都?”。
“是啊!本使昨日接到消息,我滄州軍猴子老六一部約一百五十人擅自離隊不歸,據說參與了劫掠前滄州郡守李哲大人回京車隊一事”,端起旁邊的茶碗喝了一口,摸著光頭的唐節度使輕描淡寫的說出這件事後,也不管幾人的反應顧自續道:“當然,作為滄州節度留後,本使是決不相信我麾下的軍士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但是這一百多名士兵沒有回來也的確是個麻煩,所以就不能不采取些行動堵住那些別有用心之人的口舌。為這事兒,就隻能辛苦老李你走一趟了,本使自然會修書給駱尚書以說清白,子良你也給令兄寫一封家書,請他帶著老李在刑部這些衙門走動走動,早點把這事給平息了事,不能耽誤咱們滄州軍辦正事。”
“不對呀!猴子老六我昨天才見他回……”,王青鬆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吃節度使冰寒的眸子一掃,當即生生被逼了回去,其他幾人相視一眼後,都是緘口不言。
“老楊眼花也是有的,猴子老六這人我知道,有些土匪習性不假,但要說他能做出這等事情,我還是難以相信。不過,哎!老李,你稍後回去的時候去郡守府交代一聲,讓衙役們張個榜單,先在我滄州境內催捕一下這些人,這見不到人,那是啥事也弄不清白!對了老李,你去了洛都,一定要理直氣壯,別弄的咱跟罪人一樣,若是那李郡守還不依不饒,你就問他那四十多車行裝是怎麼回事?”,說到這句話,唐節度使突然麵色一變,摸著光頭的手重重拍著帥案站起,怒氣勃發道:“偌大一個滄州,幾年間又沒遭兵火,怎麼就成了現在這個民不聊生的模樣?難民遍地,市麵蕭條,城北人市上插草標的都快排到我郡守府門口了!天高三尺,可他老大人倒好,卸任的時候光行裝車居然就有四十七輛之多,這還不算,他居然在刑銘州界還弄了個莊子起來,裏麵僅上好的湖州水晶米就存了足足六個庫房之多,這是什麼?”。
瞪著微泛紅絲的眼睛將眾將一掃,他那猙獰的臉色使的王青鬆等人一刻也不敢與他對視,“啪”的又是一聲拍案之聲,暴怒的聲音續起道:“這都是滄州百姓的肉,這都是滄州百姓的血!國亂出妖孽,如今我大燕朝廷內憂外患,百姓易子而食之際,他居然能做出這等人神共憤的事來,依著我說,這劫掠做的好!能做這事的都是真正有血性的好漢子,當的起‘替天行道’四個字!老李,在給駱尚書的信上我也會這樣寫,所以你去了洛都也要硬起來,別讓人以為咱們還做賊心虛了!我相信陛下、相信朝廷、相信駱尚書能慧眼識奸,還咱們一個清白。”。
“末將謹遵大人吩咐,絕不會讓李郡守往我滄州栽贓”,不管節度使大人說這話是否出自真心,但畢竟聽著解氣,再說關於此事,當日李耀星也有諫言之功,想著李哲的貪腐,想想月餘所見滄州的窮困,李參軍對於這事倒是沒有半點心理負擔,當然,最讓他提神的是滄州大帳上又該多了一宗肥厚的收入。
“老李你且慢走,子良你去給令兄修書吧!把這李哲的情況也給通報一下,青鬆你們三人也都坐下,都站著幹什麼?”,節度使大人的脾氣就跟他的臉色一樣,變化實在是快。
“你身為上官如此雷霆大怒,我們這些下官還怎麼坐的住?”,王青鬆心裏麵嘀咕了一句,但嘴上卻不敢多說,跟謝群山等拱手道了句:“謝過大人後”,才又重新落座。
“老李,若是單為李哲的事情,也不用勞動你這大管家出馬,這昏官還不配!”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唐節度的臉上又是恢複了慣有的嬉皮笑臉,不鹹不淡的開了句玩笑,引的幾人嘿嘿一笑後,他才鄭重了臉色道:“讓你動身上京,最主要的還是想讓你辦件至關重要的事情下來,若是此事能成,本使記你一個五轉軍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