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在送我來到大學的兩天後,就回去了。初次離家這麼遠,多少有點恐懼,多少對即將回家的父親依依不舍。但是曆史的車輪滾滾而來,即使再多不舍,也隻能看著父親漸行漸遠的背影消失在校門口。回過頭,我心裏頭一陣陣的痛感眼淚也忍不住從眼眶裏掉了下來。我抹了抹眼淚,快速奔向寢室,獨自一個人待在床上,望著窗外,腦子裏閃現的都是這兩個月以來,在家裏的點點滴滴,比如和弟弟或者媽媽的拌嘴吵架,即便當時麵紅耳赤,但是現在回想起來,也感到非常幸福。
過了幾個小時,他用微信跟我說了一句:“我要走了,已經上車了。不要想家,要好好學習哦!”父親的字眼樸實無華,卻在我心裏比龍應台書裏的“不必追”三個字,更讓我感動——這就是我父親,印象中從不跟我多言語,隻要求我好好學習,隻希望我光宗耀祖的爸爸。
剛來大學這一個月裏,大大小小的班會以及學校組織的各種宣傳教育活動層出不窮,一邊還按時按點上大學的新課程,高數、大物、思政等等。剛開始的時候所有課上都記筆記,聽的可認真了。而且一到周末,宿舍樓下排滿了各個社團的招聘會。有的是院裏的,有的是校裏的。然後各個社團使出渾身解數,爭取引起我們這些懵懂無知的大一新生的注意。有唱歌的,有跳舞的,有表演茶藝的,還有說相聲的等等。我加入了我們學院的文藝部,因為我喜歡唱歌。還有一個是組織部,跟組織部的一個副部長張佳旭挺聊得來的,他為人和善,戴著眼鏡,給人一種鄰家小哥的感覺。
說回林佳,跟林佳真正見麵是開學半個多月以後的事了。畢竟專業不一樣,而且彼此都在各自的學院裏並且按著各自的課程表奔忙著,所以沒有辦法。隻得等到差不多諸事已定的時候,也就是兩周後的周末,我們相見了。
曾經無數次幻想過的重逢場麵終究沒有上演,而是站在學校門口左右兩個小入口處,相顧無言,然後眼中含淚,會心一笑。就這樣,沒有大場麵,也沒有演技大爆發的戲碼。我們就這樣沿著公路邊就這樣走著。剛開始我們都保持沉默,不說話。最後還是我打破了沉默,“這兩年過得怎麼樣?”
她說:“能怎麼樣?對我們中國學生來說,除了北上廣,不管在哪兒,高中不都一樣嗎?”確實是這樣,高中時代,本該是一個人最好的年紀,但是很多學生的高中生活卻過成了人間煉獄。當高考結束後的歡呼狂歡,又怎麼換回逝去的三年光景呢?或許多年後,你會感謝這個人間煉獄,感謝它讓你浴火重生,鳳凰涅槃;或許你會懷念這段日子,感謝它所給予你的無憂無慮的那段日子,因為回過頭,當時的學習壓力相比生活的壓力簡直微不足道;或許你會回首這段日子發現最初的夢想、沒有言表的愛情以及無法挽回的遺憾。
我們找了一個飯館吃飯,慶賀我們久別重逢之喜。吃飯的時候,我想表白,心裏非常地糾結。從來沒有真正表白過,我緊張了。
“老板,結賬!”她喊。
“怎麼能讓你請呢?我來!”
我搶先一步付了錢。然後她略微不好意思地說:“那下次吧,下次我請你。”
我說:“都是老同學了,客氣啥?”
回學校的路上,我還是在想要不要表白的事。我心裏糾結著。有兩種聲音在做鬥爭——一是“今天剛見麵就說這個,多尷尬呀!”二是“今天這場麵很溫馨,我覺得適合跟她表明心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