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歲桃夭嬌嬌嫩嫩,說話時夾雜著甜潤的奶音。禇睿淵時常抱這團軟乎乎小人說古述今。
八歲桃夭淘氣窩在十多米高樹杈間,閃亮而慧黠黑眸瞪著悠閑座在椅子上褚睿淵,小嘴撅的老高。
“又累,又餓了吧。你愛吃東坡肘子,下來吧。”禇睿淵清冷臉龐漾著霧般輕薄淡笑。
“我下不去。”桃夭纖細小手扭曲扯軟脆樹枝,委屈衝著禇睿淵叫嚷,眼睛睜的大大不讓晶瑩淚水溢出眼眶。
禇睿淵腳尖輕嗑地,雙腳交錯使出開陽登梯式蹭蹭沿著樹杆走上八米多,之後雙臂平伸一個燕子展翅抱住桃夭。武林中著名飛簷走壁功夫用來哄孩子,多少武術大家看了得婉惜。
桃夭九歲個長到禇睿淵胸口高,嬰兒肥圓胖的小臉漸漸拉長,晶亮眼眸分外靈動。
桃夭十歲了,迷上中醫,捧著《黃帝內經》一座就是一整天。禇睿淵有時故意搗亂抽走她正閱讀章節。桃夭也不氣,小聲,小聲慢慢背出書本下麵內容。
桃夭十一歲,白嫩小臉上一道彎彎黛眉,眉下水晶般閃亮眼睛,濃密睫毛一眨一眨。小巧蔥管鼻,嬌小紅豔菱唇分外惹人喜愛。
桃夭十二歲了,身高徒然抽高至一米五五,亭亭玉立的小模樣招的許成禮方浪天天往往禇家跑。桃夭憨憨的奶音偶爾會冒出一下下,取而代之是清脆悅耳如百靈鳥嗓音。禇睿淵靠在架子床頭闔目愜意傾聽。姿態婉如玉之將傾,神態則似仙人清淡、溫柔、似有所悟。
桃夭無憂、無懼、恣意、舒心的在禇家安安穩穩過了七年。平靜日子被桃夭細碎呻吟聲坍塌。
禇睿淵瞅著被桃夭經血透濕長褲怔怔出神。草長鶯飛,花開花落,雁去雁歸,冬雪又至,桃夭已經長成大姑娘了。禇睿淵內心糾結猶如亂毛線團,費盡心機也理不出頭序。
天閑道人前年問“睿淵,桃夭是你的徒弟嗎?”。去年天閑又問了一回“桃夭隻是你的徒弟?”。
“我的寶貝,我的徒弟。”當時,禇睿淵自信回視師傅咄咄逼人淩厲目光。今日,禇睿淵緩緩搓洗桃夭衣物,臉頰燥熱,心緒浮動。
褚睿淵如墜霧中,迷惘不知何去何從。恰此時禇睿淵遠在北京和G城產業負責人都來電話有事急需他處理。
禇睿淵為分散注意力,攜著桃夭匆匆趕往北京。
X城到北京坐飛機不足兩個小時,幾人飛機僅僅小憩一會已經到達北京了。聚寶齋經理早早就等候在機場。
“先生一路辛苦了。”方清桐殷勤接過馬懷手中背包,他身邊跟伴著一位氣質極佳的年青男子。
“先生,這位劉海若先生是李首長秘書。”方清桐笑容極為溫和,溫和帶有闡媚的嫌疑,褚睿淵立刻讀懂其中幾分各種意味。
“你好。”褚睿淵聲音溫和,衝著劉海若淺淺一笑。
“你好,麻煩先生走一趟。”劉海若聲音雖然算得上柔軟,卻聽不出其中有多少恭敬之意。劉海若來之前以為會見到一個道骨仙風絕世高人,看到卻是一個二十初頭比自己還要年輕的男人。他多年鍛煉掩飾心裏強烈失望,恭敬之心一瞬消失。
劉海若與方清桐所坐頭車繞過一座座簇新高樓駛向胡同內的一處深院。
劉海若下車重重的扣響朱紅大門上斑駁的銅環。桃夭安靜陪著褚睿淵站在台階下,她好奇瞅著門口相對兩個方型石墩,依晰可以辨別上麵浮雕著竹林小鳥圖案。
門楣上赫然立著八個短圓柱。(八個門簪是前朝一品大元規格。)桃夭看後不禁悚然,輕扯著褚睿淵的手臂輕指那八個醒目圓柱。褚睿淵不以為然低頭輕聲在桃夭耳旁說。“前朝距今八十多年了。這宅子估計跟褚家類似有上百年曆史。”兩人說話的功夫的大門已然敞開。劉海若站在大門口等著褚睿淵一同進門。褚睿淵抱著桃夭跨過李家高的出奇的門檻,下了台階便看見迎麵影壁‘寧靜篤信’四個大字。劉海若引領四人穿過前院走入內院。
正如褚睿淵分析那樣。李家大宅外麵看著富麗堂皇,內裏許多木質構建多已斑駁,油漆落盡輝煌不在。院內雖打掃幹淨難掩其老舊實事。
看的出內院最近翻修過,雕刻雖不及外院精致卻勝在其新。劉海若直接引領三人進入後院正房。正廳主位坐著一個五十多歲鬢角斑白愁容滿麵老人。老人見劉海若進來立刻站起來迎接褚睿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