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這種近似絕望的眼神,讓此時在水中有些慌亂的許文修有了進一步的勇氣,他緊緊的咬著牙更賣力地往過遊,許文修想安慰淩姿別怕,可剛一張開嘴,一口水嗆的他直咳嗽,水花打在他眼睛上,一層迷霧,他感覺閉上眼的一刻,世界就遠離了自己,灰蒙蒙的水花,在耳朵邊跳躍。
“我不會失去你的,丫頭。我還沒有和你許願……”他心裏想起剛剛答應淩姿的事兒。近在咫尺卻總是夠不到,他內心焦灼的恨不得手臂再長些,每看見淩姿在水中起伏的身影一下,他的心就抽緊一次,冰涼的水中,許文修的身與心更冷!
“我還沒有給你買237塊巧克力,還沒有陪你看完桃花潭景呢!”許文修他不相信自己眼前的情景,他從未想過,他摯愛的女孩會遭遇今天的災難!他的眼神起初還是剛毅的,可是此刻,他的淚水和潭水混在一起,苦澀和甘甜混在一起,說不出來的滋味。
許文修的心裏想著遠遠近近的事,而心卻在隨著淩姿身影而浮沉。在飄零著花瓣的水中,淩姿的眼睛脹痛,她瞪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在看許文修!而她太累了,她想閉上眼,“文修哥哥,我好害怕,我看不到你了,也看不到桃花了,我有點冷!”淩姿已經感覺不到周圍的變幻,她心裏默念著。
桃花偶爾在她周圍落下,淡然的花香依然飄在空中,可是淩姿已經聞不到了,她覺得自己呼吸越來越難。
許文修感到自己突然又靠近淩姿了,他使勁伸長手臂,淩姿也在伸手,求生的本能讓她在最後一刻這樣做!淩姿微微睜開的眼睛,軟軟地抬起手,許文修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他生怕抓不到淩姿,又努一把力。
終於,他拉到了淩姿的手,那是他準備一生相牽的手!這一刻,終於握到了,他從未想過這一刻究竟是怎樣的感覺!
就這樣,許文修一手劃水,一手將淩姿靠在自己懷裏,艱難地刨著水,水花亂翻。他不停地吐出嗆入口中的水,疲憊地靠近潭邊,許文修軟綿綿的,卻還是咬著牙用了最後一把力,穩穩地把淩姿托起來,放在潭邊。
“丫頭,沒事的,你會沒事的,看我一眼,剛才你還會對我歡笑呢。”許文修咧開嘴強笑著,拍拍淩姿青紫的臉,光滑而冰冷。
許文修想說很多話,但是卻說不出來,就那麼在心裏暗語。他想起桃花來,還有淩姿的一顰一笑,潭水冰涼刺骨,他渾身軟軟地,手剛要碰到青石砌壘的潭邊,突然無力地垂下,剛剛已經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他的眼前忽然閃過幸福的斷片:淩姿的笑容,他們在一起許願……
水裏的他拚命想向上,而身體急轉直下。“我還沒有看見丫頭醒來,我還沒帶她許願,桃花潭我剛剛看了一半……”
喃喃自語中的許文修,隻留下桃花潭中一個淺淺漾開的水渦,淡淡的,無波般平靜!天空中有大片的烏雲緩緩移過,似有風起,偶有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