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裳正在心底鑒別著樓彥兮就見樓彥兮轉過眼來,她來不及收回的視線就與觸不及防地對了上,那雙漆黑的眼眸裏依舊是平靜無波,並未因為阮湘竹的介紹有任何的情緒。就在景裳以為他不會有任何反應的時候卻見那張單薄的嘴唇一張一合,吐出清越的字符,生疏而有禮的喚了句,“六小姐。”
景裳聞言瞬間眼睛就亮了,這聲音可真好聽。景裳記得她前世的時候就特喜歡孫燕姿的聲音,覺得她的聲音幹淨、純粹、清越,讓景裳總想起山間緩緩流淌的泉水。景裳沒想到這碩華君主不但長了副好相貌還擁有這樣別致的嗓音。不禁有些意外,卻也有些感慨。美人不愧為美人呀。果然是得天獨厚。
景裳於是就笑了,那雙明亮的杏眸蘊滿了笑意,望著樓彥兮頷首回道:“君主。”
但又突然想到之前快到蓮池之時聽到的那聲慘叫聲,景裳不露痕跡的看了眼樓彥兮和他身側的阮湘竹,又打量了幾眼跟在他們身後的幾個小侍,除了一個小侍的神色還算平靜之外,其他幾位都些驚疑和蒼白,景裳有些疑惑,正想上前詢問,就察覺到腳下有異,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而且還是軟的。與此同時耳側傳來小屁孩阮閔的驚叫聲,“啊!景裳姐姐,你踩到我的小蛇了。”
景裳的臉瞬間僵住,臉色也泛了白,接著又是一聲慘叫劃破寂靜的阮府,比之之前那聲有過之而無不及。在場的人好似沒料到景裳突然驚叫出聲,一時都有些驚愕的看向景裳,而景裳下一秒的動作更是將他們定在了當場,隻見景裳在發出一聲慘叫之後就以八百米衝刺的速度向她對麵的人撲過去,像個八爪魚似的緊抱住對方,身體一陣發顫,而且雙手還不停的在那被她突然跑過來抱住他而僵掉的那人身上搓揉,好似要甩掉那令她渾身發麻的柔感。場麵一時有些安靜。
直到小屁孩阮閔的一聲爆笑,打破了這詭異的場麵。景裳才有些緩慢的抬頭,首先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身著淡藍色仆從打扮的少年,這會兒正漲紅著臉頰,一臉不可置信的怒瞪著她。等景裳反應過來,想起他就是那個站在碩華君主身後的小侍時,她頓時渾身也都僵住了。如果眼前這個人是真的,那麼她此刻抱著的人就是……就是…景裳被自己的這個答案嚇了一跳,驚地一下鬆開了雙手,連退了好幾步。待看到對麵僵住身子愣在那的碩華君主和一旁瞪大了一對圓眼有些傻掉的阮湘竹時。景裳也跟著傻住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對了,蛇!景裳連忙回頭看向之前站立的地方,隻見一根兩尺左右、兩根手指粗細的彩色蛇靜靜的橫在那裏。景裳微皺了眉,有些奇怪的看向那蛇,這裏怎麼會出現一條蛇呢。而且這裏這麼多的人,這蛇居然還待在那沒被驚跑,莫非是死的?景裳正想走近看看,阮閔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景裳姐姐你…哈哈哈…景裳姐姐你居然怕…哈哈哈…怕蛇……哎喲…笑死我了。”說著就見她走到蛇那,蹲下身子用她那雙小手一把抓起,而後向景裳挑釁般的晃了晃。那條蛇果然是死的。
景裳轉眼又想到剛剛的情形,不由氣惱的瞪向那條蛇,景裳記得她前世的時候就是這樣,特怕那些柔軟滑膩的動物。記得小時候,在她家到學校的路上的一個小山坡,山坡上長著一種蔓藤,每到夏季那蔓藤就長得特別茂盛,不但爬滿了整個山坡,還纏滿了山坡上那些槐樹,甚至有些蔓藤還隨著槐樹枝頭的伸展垂吊在了道路的上空,景裳記得那時候,每到夏季,她就特怕走那一段路,因為那種蔓藤會長一種蟲子,食指的長和粗度,綠綠的、軟軟的。她總是很擔心那些蟲子沒抓緊蔓藤的葉子會不小心掉下來。而且也被小時候的那些大膽的同伴嚇哭過了多少回。隨著長大,景裳就發現她不僅怕那藤蔓上的綠色蟲子,而是怕所有軟綿的動物。所以剛剛聽到阮閔的驚叫聲才會那麼的失儀,毫無形象可言。所以對這害她丟臉的東西,景裳真是恨死了。一雙眼睛死盯著那條死蛇,大有將其瞪成碎片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