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蘇青禾搖了搖自己手邊戀人的手。
“嗯?”
“回去吧,太吵了,受不了。”
“好啊!”先是失望了一下,然後,眼裏卻有了些狡黠的光出來,“回去驗證一下你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
身後,煙花綻放漫天,為這甜美季節。
一夜的甜蜜,醒來的時候,卻不是想要的平靜日子——蘇青禾去上班,白鷺去咖啡店做老板娘,兩人起身對著對方無奈的笑笑,穿上了正裝。
今日的身份,不再是歐陽陵海的律師,她和白鷺一樣,都是旁聽的觀眾。
踏進法庭大門的那一刻,她們一同看見了鳳昕涵不可思議的眼神,借著,她不顧形象幾乎是大步的跑了過來:“這是怎麼回事?”蘇青禾看見了那一刻,這個向來聰明的女子眼睛裏的憤怒和不可思議。
“你進去,不就知道了?”蘇青禾笑得波瀾不驚。
“歐陽玩撤訴?”她吸了一口氣,問咬牙切齒。同樣的專業出生,她和蘇青禾一樣能明白歐陽到底在玩什麼,蘇青禾出現的地方,告訴了她歐陽最終的目的——
這根本是借著輿論做的一次最盛大的廣告,就和明星發專輯前的炒作一樣。她狠狠吸了一口氣,這樣的事例出現的雖然少,在法院內部的報刊裏卻並不是沒有報道,她和蘇青禾一樣職業了那麼多年,也會看看這些報紙,倒不是業務需要,而是方向需要,這些典型的,或者新型的案件需要一個案例,來給下級法院做統一指導。
她曾經見過這種真實的案例,那個當事人沒有歐陽那麼多的規格,卻也是在一個基層法院折騰了一個類似於名譽權受損失的案子,最後到了關鍵的法庭審判的那一刻,卻說了撤訴,再後來他幹脆去寫書,而虧得那些媒體的炒作,居然大紅。
再想想,這個年頭,若是那個裸替一紙官司告到法院,廣大百姓又會不會暫時記住她的名字?而最後結果,可需要什麼結果?比起今後大紅大紫的廣告費,那些精神損失費算什麼?
鳳昕涵隻能狠狠的咬了下唇,《輿論》發行的時間是一大早,而昨晚歐陽才見過她,告訴她龍傑地產有宣布破產的計劃,那篇報道已經發了出去,她還洋洋灑灑的擬了一個標題,寫著“香港地產大亨借機瘋狂斂地,廣大民眾何去何從?”,甚至還在裏頭大寫秦夫嶽燃和他的交易內幕,說他接著官司的機會,就是為了日後抬高房價,現在事實情況如此大相徑庭,她如何補救?
狠狠的瞪了一眼蘇青禾:“你等著瞧!”
“Alan,這次之後你自身難保,還用我說?”蘇青禾依然是這般波瀾不驚,沒有笑也再沒有恨。
我有限的生命,何必,去糾纏一個和自己無關的人?
“你!”又是恨恨瞪了她一眼,來不及再說其他,轉了個方向急急的趕回了報社。
“走吧,進去看看!”她拉著在一旁同樣歎氣的白鷺,還是走了進去。旁聽席裏已經坐了滿滿的人,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站在了後麵。
歐陽陵海看見了她們,對她們無聲的笑了笑,算是招呼。
然後,法官宣布開庭;
再於是,是歐陽陵海站起了身子,說了句“法官大人,我撤訴。”
除去蘇青禾、白鷺,人群再次喧嘩了起來,就如上一次開庭的時候,龍傑地產的人說出的那一句話一般的效果。
“走吧,丫頭!”她壓了壓頭,對身旁的女子說道。
那妮子點了下頭:“嗯。”
直到法院的背影在身後越來越小,白鷺才問她:“你說你以後,還會不會再接這麼麻煩的案子?”
“會。”
“你還接?”
“若我能看得明白他,我自然會接。不過下一回,我再也不會接這種怎麼都看不透的人的官司,你老公是聰明,但不代表沒有人比我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