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漠邊緣即將沉沒的一輪紅日襯托下,頭戴氈帽,脖係圍巾,腳穿長靴,身挎手槍的凱文.阿尤索和他的同伴們,揮舞繩套把成百上千的長角牛聚攏,隨後在牛群蹚起的滾滾煙塵中策馬揚鞭,縱橫馳騁、跨越大草原,夜晚篝火旁,牛仔們吟唱的抑鬱憂傷的旋律彌散在天邊。峽穀巨川、天高地闊,粗獷正直、精力充沛的牛仔們無畏地前行。
幾個月後,牛仔們趕著牛來到了牛仔小鎮,牧場老板賣了牛得了錢囑咐工頭給牛仔們工錢。凱文.阿尤索捂著還沒捂熱的錢袋就被他的堂哥拉到了酒館。這是牛仔小鎮上唯一的一家酒館。周邊佇立著幾十間高聳的黑色木屋,走近細看,這些房屋皆采用木質材料搭建,外牆以焦油塗抹形成深邃的黑色。這是一座光線暗淡、頂棚低矮的酒館。酒館的外麵還設有幾根橫木,用來給牛仔們拴馬。此時街道上買賣聲,吆喝聲,討價還價聲連成一片。還未走進就到就聽到裏麵喧鬧一片。酒館裏,人聲鼎沸,不時傳來猜拳聲,談笑聲,杯盞碰撞聲。
昏暗的燈光下十來張桌子幾乎都坐滿了。一些聒噪的落寞的興奮的低沉的強勢的無助的人。在小酒館裏,他們爛醉如泥,如癡如醉,牛仔都是過著有今日沒明天的生活。得了工錢的他們盡情放縱。拉客的女子也會與牛仔們耳鬢廝磨,男子輕摟女人柔細的腰間,女子手摸著男子的腿。他們盡情的調笑著,這裏隻要不妨礙別人都是悉聽尊便。有時候酒鬼們也會爭吵起來一言不合就拔槍,這時候酒館裏的打手就會把他們扔出去,這裏可以尋歡作樂但杜絕鬧事。
凱文.阿尤索和夥伴們坐在不起眼的角落,夥伴們有的嗤之以鼻,有的豔羨,有的淡然,也有的激動。然而這裏的每一幕對於常來酒館的人來說都是司空見慣不足為奇的。
凱文.阿尤索來到吧台一邊給身邊的夥伴們點了杯啤酒、漢堡、牛排,一邊和酒保打著招呼。“嗨,約翰,今天的生意不錯啊。”“好久不見,最近有什麼好消息兒?”
對於凱文.阿尤索來說來酒館除了喝酒吃東西就是聽這裏的人講古或者是吹吹牛。凱文.阿尤索是個擅長傾聽的人,無論他對麵坐著的是牛仔們,掮客們,還是妓女們,小偷們,冒險家們。凱文.阿尤索對於他們的故事都聽的津津有味。來牛仔小鎮酒館買醉或者是做生意的人多半都是有著豐富生活經驗的人,從他們的談話中凱文.阿尤索可以學到更多。
“哪有什麼好消息,聽說北美和英國打起來了,華盛頓將軍親自率領一支三千人的正規大陸軍來到費城,準備再帶上兩千費城大陸軍,南下和格林將軍彙合,進行對英軍的作戰。”
“呐,真打起來了?戰火不會波及咱們鎮吧,難怪最近小鎮的人都增多了。”
“這算什麼啊,我聽說馬莎夫人經常給大陸軍贈送食品和物資呢,還有一種綠色小藥丸。食品和其他物資那裏都可以買到,但那個綠色小藥丸對傷員還非常有效,華盛頓將軍說要把馬莎夫人的捐贈的物品計入對抗英作戰的功勳之中呢。說不得戰爭結束後馬莎夫人就成了伯爵夫人呐,真是讓人羨慕。”
一說到戰爭這個話題,可真是跟捅了馬蜂窩一般,整個牛仔小鎮酒館裏的人都開始七嘴八舌起來。你說你的,我說我的,爭先恐後的炫耀自己比別人知道的更多,自己的消息最靈通。
“我知道,我知道,我聽過從軍的兄弟說過,那個綠色藥丸是印第安人的巫藥。據說還是從咱們小鎮買的呢。聽說療傷效果非常好。”
凱文.阿尤索在心裏想到。卡希娜也送過自己那種綠色的藥丸,療傷效果確實好,好幾次都救了自己的命呢。這個時代的醫療技術可不是現代社會,有了大的傷口可以進行縫合手術,那個年代就是撒上藥粉包裹好,硬挺過去。戰爭之中的受傷那本來就是在賭命,賭中了活下來,賭不中就死。在戰士麵臨死亡時,就算是一點沒作用的東西,很多人也願意相信,何況這個多少會起點作用的藥。在這個連基本的戰場救護都不清楚的時代,你能期待醫生會有藥品?而最關鍵的是,對一個戰士,對一個將軍來說,任何一種可能挽救戰士性命的藥品,都是彌足珍貴的。華盛頓將軍感謝馬莎夫人,絕不僅僅是因為那幾顆小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