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探著問道:“您老是……”
“叫我老山貓就行!”老頭也不隱瞞:“我以前在綹子裏幹的是插簽柱。李老哥救過我一命,可惜我一直沒有報答他的機會。”
我忍不住問道:“您跟老核桃一個綹子?”
“我哪有那福分?”老山貓搖頭道:“我們當家倒是想留老哥來著,可是老哥對咱們綹子看不上眼。老哥是大龍啊!咱們那小水窪子,給他洗手都不夠哇!小夥子,你怎麼跑沿河來了?”
老山貓對以前的事兒不願意多說,我幹脆把自己的來意說了一遍。
老山貓聽完頓時呸了一聲:“二奎子就是他麼作死,這回真是不往好道兒上趕了!小子,這事兒我幫你!”
“您老能上山……”我真有點兒懷疑老山貓的腿腳。
“瞧不起我咋地?”老山貓眼睛一瞪:“你的腿腳我是比不了,二奎那孫子,我讓他仨都不是我對手。你老叔的眼神,你也看見了。我還比不過那二奎咋地?”
我這才想起來,現在是晚上,老山貓能隔著三五米的距離看見我手裏的核桃,說明他眼神不是一般的好。難怪是幹插簽柱的人。
插簽柱,說白了就是綹子裏的諜報處長,打聽消息、刺探情報全都靠他。山貓那東西不僅身手敏捷、神出鬼沒,而且長了一雙賊眼睛,什麼東西離著老遠就能看清。老山貓能混上這麼個綽號,說明他的眼睛夠毒。
我想明白之後,幹脆一口答應了下來。老山貓樂嗬嗬地回家收拾個包裹,就帶著我們幾個往偏北的方向走。
我不由得問道:“老叔,咱們這是走反了吧?”
“狗屁!”老山貓冷笑道:“那個王二奎知道個屁!沿河村前前後後改了四五次,當初的村口在哪兒,除了我,誰也不知道。”
老山貓絮絮叨叨地說道:“王二奎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回來三四本破書,就以為得了寶了。那上麵的字兒,他能認全嗎?”
“三四本?”我連忙問道:“你是說,王二奎手裏的筆記不止一本?”
“對!”老山貓從包裹裏翻出來一本筆記:“我這兒也有一本,是從他那兒拿來的。前麵的東西都一樣,就跟印出來的差不多。”
我從老山貓手裏把筆記拿過來翻了兩下,前麵敘述的確實一模一樣,但是仔細看的話,兩本筆記上的字跡還是有些差異。看來,筆記確實是被人抄錄了一遍。
我把筆記遞給了杜渺,後者拉著於浩軒的手滴血之後,筆記上果然又映出了兩個字:“凶宅!”
杜渺皺眉道:“筆記上不是同一個地點?那我們……”
“先去村口!”
我催促老山貓快走了幾步,他一直把我們領到一片開闊的地上才停了下來:“這裏就是最早的村口。這地方原先確實有一條河,一直從山上流下來的。後來不知道為什麼,那條河忽然就枯了,村裏人這才把村口改了位置。”
我在村口轉了幾圈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村口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老山貓道:“要說怪事嘛,確實有那麼一個地方。前幾年有人打算在這兒蓋房子,結果打地基的時候,從地下挖出來一個腦瓜殼子。那人請大仙過來看了,仙家也不知道跟他說了什麼,那人就不敢動了。”
老山貓領著我往前走了幾步,指著地麵道:“就是這兒!聽說修房那人後來又把腦瓜殼給原封不動地埋回去了。”
我從背包裏翻出一把工兵鍬,試著往下挖了一會兒,果然從地下挖出了一顆人頭骨。我剛要把骨頭翻出來看看,杜渺卻忽然喊道:“等等!別動骨頭,順著人骨鼻梁的地方往下挖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