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怪蟒殺機凜冽的對峙之間,後者忽然閉嘴,冷不丁的一轉腦袋,脫開了我的視線,像是一條在背後被人抽動的繩子,嗖的一下倒退著飛出了二樓,驀然消失在了飛濺的水花當中。
我收起身上的炸藥,舉刀又往地上砍了過去。長刀與樓板連連碰撞之下,刃口崩飛了小半兒,我卻仍舊一刻不停地揮刀狂劈。
付子墨忍不住捂著耳朵叫道:“別砍了,那條蛇不會出來了!”
“閉嘴!”我怒吼之間運足了真氣,連續兩刀斬向樓板,樓板終於轟隆一下,被我砍開了一道三角形的缺口。
我收起長刀之後,再次抓出炸藥對準了缺口。
付子墨驚叫道:“你要幹什麼?”
我冷聲道:“把這兒炸了!”
“不行!”兩個聲音在同一時間響了起來,一個是臉色發白的付子墨,還有一個卻是氣急敗壞的大排頭。後者把我們送進龍首廟之後,一直沒有離開,就在某個地方監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直到看見我要炸樓,才跳了出來。
大排頭快步向我走了過來:“你是不是瘋了?炸了龍首廟,村子怎麼辦?你們自己怎麼辦?龍首廟一毀,山洪馬上就會爆發,不僅安平村要灰飛煙滅,你們也難逃一死!”
付子墨叫道:“他說的沒錯!你手裏的是高爆炸藥對不對?這附近沒遮沒攔的,一旦炸藥爆炸,我們想跑都跑不了!”
“不對!”我伸手指了指對麵的山崖:“隻要定好時,我們躲在對麵山崖上,爆炸絕對不會波及到我們。我已經拿到了儒門聖物,就算龍首廟沒了,我也一樣可以利用風水陣法壓製洪水。這麼做是最好的辦法。”
“不行!”付子墨跳腳道:“我們要的東西還在下麵,你炸沒了東西,我們不是等於白來一趟?”
“那是你們的事兒!我隻要完成賞罰殿給我的任務就行!”我伸手按上炸藥上的計時器。
“死——”大排頭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忽然向我出手,帶著腥氣的掌風瞬時逼近了我身前三尺。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他掌上有毒!
我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被對方手掌卷起的腥風吹得好一陣頭暈目眩,眼睜睜的看著對方手掌拍向了我的胸口。我隻覺得胸口上像是被人用鐵錘狠狠砸了一下,心裏一悶,連續倒退了幾步,差點摔倒在地。
“李孽!”杜渺搶上來準備救援時,弓衛忽然發出兩箭,直奔杜渺雙眼激射而去。
杜渺停身躲避長箭的刹那間,大排頭毒掌再起,第二次向我身上拍了過來。付子墨陡然移形換位,腳下滑動三步搶到我身側,一掌封死了我的退路。
千鈞一發之間,我忽然出手往大排頭的手腕上絞殺而去,雙手盤結著絞住了大排頭的小臂,猛一較力,硬生生把他的手臂停在了我身前。
“你不怕毒?”
大排頭驚叫剛起,站在遠處的弓衛忽然暴起兩箭,射向大排頭的腿彎。兩隻長箭好像電鑽一般,在接觸到大排頭的腿彎之後飛速旋轉,硬生生把他雙腿鑽開了兩個窟窿,帶著黑血的箭頭瞬間從他膝蓋上透體而出。
付子墨和杜渺同時出手,各自從袖管裏翻出一把匕首,一齊往大排頭雙肩上斬落了下去。寒光乍落、血光乍起之後,大排頭的兩隻手臂全被斬落在地,他跟著咕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你們……你們算計我?”
“是你算計我們在先。”我說話時,曾經觸碰到大排頭的手掌已經高高隆了起來,皮膚被黑血撐得透明發亮。要不是我用功力壓製住了毒性,說不定我現在已經七竅流血,暴斃身亡了。
“你以為自己的手法很隱秘?從蛛王出現開始,我就覺得不對。絕影蛛雖然是蟲豸,但是很有靈性。它們即將全群覆沒,為什麼不早向蛛王求救,非要等到死亡殆盡,才引出蛛王?”我說話之間,從懷裏抓出灰灰,把它放在我的手上。灰灰張嘴往我手上咬了下去,津津有味地吸起了我的毒血。沒過多久,灰灰身上的細毛就變成了暗紅色,像一隻紅絨球,趴在了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