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子墨驚聲道:“你是什麼意思?”
我狠狠跺腳道:“我再問你一遍,邪異樓來這兒的目的,是不是跟宋夜雨相同?還有,當初邪異樓是從哪兒得到的消息,趕過來送死,你心裏就一點兒譜都沒有嗎?”
付子墨的臉色一下子白了:“邪異樓的消息來源,確實很蹊蹺……該不會是……”
我厲聲道:“你自己再仔細想想,從你們邪異樓和狼盜、盛家在這兒碰麵之後,宋夜雨是不是一直都在扮演一個弱者的角色,博取李重陽的同情?最後還是邪異樓向狼盜施壓,才達成了你們之間的合作?”
付子墨艱澀道:“對……可是……”
“你還想說什麼?”我冷聲道:“宋夜雨既然已經在這裏布局,就說明,她可以輕而易舉地拿到金骷髏。她為什麼還要大費周章,把邪異樓給騙過來?她打算吞並邪異樓!”
弓衛皺眉道:“就憑盛家那些廢物,能動邪異樓?”
“你別忘了,宋夜雨會用毒。”我冷聲道:“我一直在想,宋夜雨為什麼非要活活燒死盛家子弟?現在看來,她是在用人命騙取邪異樓的信任。隻有盛家子弟大量損耗,你們才不會懷疑是宋夜雨下的毒,甚至會為了保全精銳,舍去大批低階弟子。”
我的聲音更冷了幾分:“別急著否認,或者找什麼借口。李重陽、宮天狼個個都是梟雄人物,為了最後的目標,他們絕對會舍棄一部分弟子。這樣做的結果,雖然能解一時困境,卻足夠讓手下寒心。如果有人在恰當的時機站出來挑撥,你們的人一定會發生內哄。一番消耗之後,宋夜雨足能把你們全都消滅了。”
弓衛咬牙切齒道:“宋夜雨夠狠,為了取信我們,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能送進鬼眼!”
付子墨冷聲道:“當初我們在穀口攔截李孽,不也是因為盛家人故意透露了李孽的行蹤嗎?我們本來能夠重創李孽,宋夜雨卻在恰當的時機出麵力保,是因為怕自己若不管李孽死活,會引起義父的懷疑?他出麵保住李孽,又把李孽送進鬼眼,足夠義父完全相信她了!”
我眉頭一揚:“你們為什麼來鬼眼?”
付子墨猶豫了半天,才低聲道:“抱歉,我真的不能說!這件事兒,你還是親自去問義父吧!在他沒有首肯之前,我不能向任何人提起。”
弓衛怕我不信,趕緊解釋道:“李孽,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立刻發血誓。我們邪異樓這次的目的,就連我們這些精銳弟子都不清楚,隻有樓主和小姐兩個人知道,所以……”
“不用說了,我能理解!”我不等對方說完就揮手打斷了對方:“我隻想知道,你們現在願不願意跟我聯手救人?”
“必須聯手!”付子墨果斷道:“我們現在不僅是為了救人,也要自救!你有什麼計劃直接說吧,我們兩個全力配合。”
我重新走向樓板上的缺口,順著缺口慢慢轉了兩圈,果然在水底看見了一具金色的骷髏。
那具骷髏站立在一座圓形的神台頂端,身上的衣物早就已經消失不見了,身體微微向右傾斜,左腿像是半屈在身邊,右手還夾著一副黑鐵打造的拐杖。看上去,骷髏生前應該是瘸了一條腿。
我又小心翼翼地轉了半圈之後,確認雙頭怪蟒並沒在大殿中間,才把手伸到樓板下麵,連續放出了六把噬仙飛刀:“鬼門開——”
我手中的法印一落,樓下的河水陡然翻江倒海似的爆湧數米,從樓板上的缺口裏噴射入空,擊中樓頂之後又化作暴雨傾落而下。我們幾個頓時被雨水從頭到腳洗刷了一遍。
等我擦去臉上的積水,龍首廟下層陡然傳出轟然劇震——被我招出來的惡鬼應該已經撲向了雙頭蟒,蟒蛇受不了被活活吞噬的劇痛,正在猛烈地撞擊著樓板。整個龍首廟在蟒蛇的瘋狂撞擊下地動山搖,我們幾個就像是坐在被風浪顛簸的小船上,個個立足不穩,摔得東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