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什麼了，笑得那麼奇怪。”夜子聿忽然睜開眼睛坐了起來，傾身靠近她，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
慕輕宸身子向後仰了幾許，嗔怪的看著他，“皇上你不是累了要睡覺嗎。”
“朕一個人睡不著。”夜子聿慵懶笑著，耀如星子的雙眸中映著她大驚小怪的樣子。伸手攬住她的腰，用力一帶，便將她帶到了榻上。
“你……！”
慕輕宸趴在夜子聿的身上氣鼓鼓的看他，“夜子聿！”
“終於不叫我皇上了。”他樂不可支的看著她，伸手拂過她的碎發。
她不自然動了動身子，夜子聿忽然按住她的腰隱忍的說了句，“別動。”
慕輕宸立刻發現了他身子的變化，臉頰緋紅局促的說，“你……我還是起來吧。”
“郊外的雪景極好，我帶你去看看吧。”夜子聿沒有放她起來的意思，而是轉了個身將她放在身側的床榻上，笑看著她問。
慕輕宸不是很希望這樣曖昧的氣氛持續下去，避開他灼熱的視線，“我方才剛從外麵回來呢，你還是回去吧，皇上都像你這樣閑嗎？”
“也不盡然。”他枕著一隻手臂，手一直玩著她散落的發絲，眸光幽深愉悅，“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我還可以這樣看著你。”
慕輕宸撇了撇嘴輕哼了一聲，嘟噥了一句，“你以為我想啊。”她留了個白眼，準備坐起來，心裏埋怨著本來想中午小憩一下，現在全被破壞了。
夜子聿不知道為何心情極好，而他心情好的時候就會犯他粘人的毛病，準確的說，是粘慕輕宸的毛病，如果讓木紋或者畫情看到他們主子現在的這幅樣子的話，想必驚的少活幾年。她閉著眼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說，“夜子聿，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從身後抱著她，埋首在她的脖頸之中，輕蹭著說，“阿宸，隨我進宮吧。”
她身子僵了僵，眼底的神色漸漸迷茫，“夜子聿，我之前有很長一段時間，很恨你，還有她，可是我最後終於明白，其實，真正該被恨的人是我，我硬生生的插在了你們兩人之間……”
“……你在說什麼。”夜子聿扳著她的肩膀看著她皺眉問。
“……我想說，我之前恨你，回到未央城，其實心中，一直報著要見你一麵問個究竟的念頭，隻要你告訴我，為了複國迫不得已騙我我都可以接受，我恨你，是因為我希望有一天我有理由告訴自己沒有愛錯。”慕輕宸眨了眨有些模糊的眼睛，牽起唇角笑，“可惜我曾經賴以生存的珍貴記憶，隻不過是虛妄，那些刻骨銘心的感情，其實，都是假的……”她愛上的，是那個寵她慣著她的明亦泫，而不是利用她傷害她的夜子聿，而那個明亦泫，死在了黎國討伐風野族的戰場上。
“阿宸……”
“……所以，我不愛你了，也就沒有理由恨你了。”她的眼神異常堅定，堅定的讓他不能直視。
“你知道了。”夜子聿哂笑一下，放開她靠在一旁的床柱上，目光空洞的望著床帳，不知喜怒。
慕輕宸低頭整理著衣服繞過他下了床榻，偏頭看著窗外，輕聲說，“郊外的雪景很好，皇上不如帶著皇貴妃娘娘去看看吧，這麼久以來，妾身已經習慣一個人了。”
夜子聿看著她單薄的背影，笑容無奈而苦澀，她總是能找到對他造成傷害最大的方式來懲罰他。她離開行宮那時的淺笑，他終於明白了那之間的所有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