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繁華的酒吧。
這裏是c市最豪華的夜總會,這裏,應有盡有。黑色光潔的大理石瓷磚,金碧輝煌的大廳,歌舞升平的舞池,瘋狂喧鬧的酒吧。
來這裏消費的人,非富即貴。
一間典雅的包房中。
這個包房與大廳輝煌華麗的裝飾格格不入,相較於包間外的燈紅酒綠,這裏則是處處透著古式的典雅與高貴。
深紅色的天鵝絨地毯,像極了流淌的鮮血。大門兩側,分別放有兩套昂貴的梨花木桌椅,上麵擺放著精致的青花瓷茶具,大門正中位置,一架古琴被靜靜放在楠木桌上,桌子的對麵,是一張紅木臥榻,整張臥榻被朦朧的輕紗遮住,隱隱約約給人一種不真實的美感。
一男子靜靜側臥在臥榻上,他的眼睛微微眯著,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張放著古琴的楠木長桌,他的容貌算不得出眾,但他的周身隱隱散發著一股氣勢---獨屬於上位者的氣質,這種氣質在無形中為他增添了光芒。
此時,一名身著白色長裙的女子推門而入,這個女子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靜秀的瓜子臉,小巧的鼻梁,淺淡的柳葉眉,婀娜的身段,在白色長裙的襯托下顯得越發古典,仿若從古畫中走出來的仕女。
美好,幹淨得像四月的陽光。
那雙眼眸清澈,似乎沉澱了百年的古韻。
男子緊緊地盯住她,絲毫不掩飾自己火熱的目光,他的語調卻是溫文爾雅:“早聽聞蘇小姐的琴技,今天能有聽到蘇小姐的演奏,真是三生有幸。
女子的嘴角牽起一抹輕輕淺淺的笑容,讓人瞬間想到了潑墨的山水畫,肆意,張揚,不羈,但又朦朧飄忽。
尤其是隔著紗帳,更容易讓人心神激蕩。
男子的眼眸越發暗沉,能令他動心的女子真的不多,眼前這個,便是其中一個。
他不介意自己龐大的後宮在增添一員。
女子隔著紗帳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清澈幽深的眼眸閃過一道暗芒,似是嘲諷,似是輕蔑,又在轉瞬間收斂,沒有任何人注意。
女子清啟朱唇,盈盈坐在早已擺放好的桌椅前,聲音不鹹不淡:“過獎了。“
女子的雙手輕輕放在琴弦上,一點點撫摸著,仿佛在嗬護一件絕世珍寶,在包間較為昏暗的情況下,男子沒有注意,那張看似普通的七弦琴正散發著幽幽銀光。
女子左手虛放在弦上,右手輕輕撥弄著琴弦,清脆的琴聲溢出,女子微微一笑,雙手在古琴上撥動。
紗帳內,男子享受地閉上了眼睛。
女子的雙手在琴弦上不停地遊弋,似與整張琴弦如膠似膝。優雅的旋律瞬間充滿房間,她的手指時而飄然若羽,宛若鶴翅之初張,有臨風鼓舞之態。
、時而二指點弦即起,高下清揚,又若蝶翅之探花,栩栩然枝頭嫵媚,整個房間瞬間由無限光景。
單單是她的指法便能讓人著迷。
而她的琴音,輕靈而不虛飄,快速而不急促,遲緩而不鬆弛,琴聲逐漸高昂,似乎蘊含著某種意境,山看似高,水看似近,冰雪漫天,鴻雁高飛。如此奇怪地意境竟讓人感覺沒有絲毫異樣之感,反而讓人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忽而琴聲直轉,曲調低沉,所有意境瞬間消散,隻留一片暗夜—破碎的夜空之上高高懸掛著一輪血紅的月亮,紅的那麼耀眼,仿佛浸染了數人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