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悄無聲息地吹過,掀起她的衣角。
慕容染攏了攏垂落下來的碎發,剛打算朝房間走去,卻不自覺地止步,聽著不遠處的動靜。
練習內功者,通常聽力驚人。
所以,在不遠處那道不大的聲響,已然傳入她的耳朵裏。是瓷器落地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
她朝那邊望去,似乎是荒涼的院子,黑漆漆的,卻有侍衛把守著。
不知道裏麵,住的會是什麼人。
可單從這摔東西的聲音來看,恐怕,是個女人。慕容染沒有再看,也沒有再聽,徑直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那冷清的院子裏,女人幾乎是瘋狂地在房間裏砸著東西,發泄著她多年的怨念。
可眼前的男人,依舊麵無表情,不置可否。
站在那裏,似乎一切,都與他無關。包括她,她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這樣的態度,更加激怒著女人。
“慕容臣風,為了那個女人,為了一個禍國妖妃,你當真要如此絕情絕義?”她嘶啞地喊著,臉上流露出來的絕望,讓人不忍正視。
當年貌美如花的金國公主,惹得無數王孫貴族折腰,卻下嫁到了他國,嫁給了慕容臣風。
本該,是幸福美滿的姻緣。卻因為另一個女人的出現,而毀了這一切。
慕容臣風陡然犀利起來,如鋒般的目光射向她,“洛莎,你要砸東西我可以滿足你,但是,管好你的嘴,否則不要怪我不念舊情。”
“舊情?嗬,你還有情嗎?”洛莎似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般,冷笑著,嘲諷著,看向眼前的男人。
自己的丈夫,愛上了別的女人,置她於何地?
“為了她,你連自己的女兒都可以利用,你還有情,你還算是人嗎?”洛莎惡狠狠地說著,心,卻如鞭笞般痛著。
“這些,不用你來管。染兒是我的女兒,我自然不會害她。”
他說著,轉身大步流星,朝外麵走去。
在這裏,他一刻也不想待。
慕容臣風前腳一走,洛莎便無力地跌落在地,如同門外蕭條滿地的落葉般。
那麼高貴的身份,到了這裏,被人踐踏得如此徹底。洛莎望著窗外,一直以來的念頭逐漸清晰,她不能就這麼放棄自己的人生,絕對不能。就算不是為了自己,也要為了染兒。
如今,能救她的,隻有自己。
皎月當空,群星璀璨,整個將軍府內,彌漫著一股濃重的壓抑。
慕容染走回自己的臥房,不知為什麼,今夜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繞在心間,讓她覺得那麼不安穩。
她推開房門,冷冷清清的,丫鬟們已經被她打發去休息了。花廳的椅子上,赫然坐著一個人,大大方方,毫不避諱,絲毫沒有覺得自己闖入了他人的領地。
慕容染抬起眼眸,似是早已預料到般,沒有半分驚訝的表情。如同一汪清水般波瀾不驚,直直地望向他,行禮。
“王爺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貴幹?”
“看來,染兒似乎不太歡迎本王。”龍璟燁勾唇,被燈光照耀的臉龐添上了幾分柔和,不似之前那般冷硬的線條。
他起身,走到她的身旁,打量著她那絕美驚豔的容貌,口氣悠然,“既然父皇已經為我們指了婚,你就是準王妃,這麼晚了在外麵溜達,是不是有些不合時宜?”
慕容染心頭一驚,這男人的臉,變得真是快,居然就這麼認了這婚事!
他不是心有所屬嗎?怎麼會甘心娶她為妃?更何況,以他的心機城府,又怎麼看不出這是一樁政治婚姻?
她撇了撇唇,似是不在意般笑道,“王爺多慮了,這裏是將軍府,是染兒的家,晚上睡不著隨便走走也是再平常不過了。”
“哦,是嗎?”龍璟燁靠近她的身體,近到,衣角微微開始摩擦;近到,他的呼吸開始擾亂她的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