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告急，金兵入城，都在一日之內。
龍璟燁回王府交代了一聲，便派人準備糧草，準備動身出發。而慕容染得知這個消息，卻是在他動身的五日之後。
午後，慕容染正在沐浴，氤氳的水汽彌散在整個房間裏，將她包圍在其中，如同出塵仙女般朦朧而魅惑。
暖熱的溫水讓她整個人放鬆下來，就連一直緊繃的神經，也舒緩了起來。享受著這一刻的愜意。
龍傲辰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美景，她香肩盡露，微微閉著眼睛，沒有注意到他的出現。
他一步一步向她走去，緩慢地，似撥開濃厚的水汽，走在雲端，望向那不真實的女人。
她的存在，曾經美妙得令人窒息，讓他在冰冷的世界感受到笑容和暖意，即使她懂事以來，一直受著極為殘酷的訓練，卻仍是堅強而驕傲的。
可是不知不覺，什麼都變了。
她和他之間，隔了太多太多的東西。就像現在一樣，她明明就在他的麵前，卻仍然有一絲的不真實。
想抓，卻抓不住。
慕容染感受到不尋常的氣息，迅速地睜開眼，看向突然出現的龍傲辰，閃過一絲詫異。身子，仍然浸在水中，無法起身。
“少主。”
她開口的一瞬間，他終於清醒了過來，想起來這裏的目的，不自在地咳了一聲。
“邊關告急，金兵入侵，龍璟燁已經出征去了邊境。”
慕容染一怔，不由得回想起幾天前的那個夜晚，冰冷的劍，冰冷的手指，冰冷的墨眸，還有他的一句句話。
龍傲辰接下來說的話，讓她驟然覺得空氣冷了幾分。
“我要你跟他一起去，不管是勝是敗，你們要給我一起回來。”
他要她，跟龍璟燁去邊境！
慕容染的心劇烈地跳著，不知為何，她第一次對他交代的任務如此排斥，如此抵觸。她著實不想再和那個男人有半點的接觸，更不想被他一次次地看輕。
他已經認為她是貪圖他，貪圖王妃之位處心積慮接近他的女人，這次再這樣跑過去，她的自尊，她的驕傲，就會完整地被他撕碎，踩在腳下狠狠地蹂躪。
“少主，龍璟燁對染兒已經厭惡了，恐怕這麼做也無法彌補什麼，不如少主另派他人，或者，唐語嫣更適合。”
第一次，她反抗了。
龍傲辰有些詫異地盯著她，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想要就此罷休，可是他畢竟是天下第一莊的少主，畢竟，他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決不能心軟。
“你和唐語嫣不同，這一次，你必須去。”
必須。
多麼嚴重的兩個字，是命令，是他的旨意。
在他的天下裏，他的話，就是聖旨，沒有人能不從，沒有人敢不從。
慕容染深深吸了口氣，水，已經開始微涼，滲入皮膚中，感受到的，卻是徹骨寒意。
“是，少主。”
他轉身離去的那一刹那，她將自己狠狠地沉入水底，屏住呼吸，任涼意從頭頂直到腳底，一點一點地窒息。
慕容染。
曾經，她以他為天，他讓她做的事情，無論是什麼，無論有多困難，她眉頭也不會皺一下。可是現在，那種萌生出來愈發強烈的不願，到底是為什麼？
腦中，回想起這些年的片段，有他的，沒有他的。傷痕累累。
或許，西月說的對，像她們這樣的人，是無法擁有幸福，無法擁有愛情的。
不久之前，龍傲辰曾經許諾過她，若是她能夠成功完成這一次的任務，就可以留在他身邊，做他的女人。
可是，此時此刻，那近乎於恩典的承諾，卻讓她窒息得喘不過氣。
慕容染慌亂地從水中探出頭來，甩了甩臉上的水珠，被自己剛剛的清醒念頭驚得半晌無法思考。
“小姐，奴婢來為你準備行李。”
她剛剛起身穿衣，便有丫鬟從門外進來，為她小心翼翼地收拾著東西。看來，龍傲辰當真是鐵了心，而且是迫不及待。
（感冒中，嗓子發炎好痛苦，好不容易碼完字，睡覺去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