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平常的色狼模樣相比，此時燕雲飛的淡然讓她驚訝，封凝秀目望向他詢問道：“我們出去走走吧。”說出這話時，連她自己都感覺奇怪，甚至不清楚當初約他的目的，暗想，難道因為那天晚上他救過自己。
“既然封大小姐有請，我當然願意奉陪。”捉捕到她眼中的異色，燕雲飛故作輕浮道。
見他恢複浪蕩本性，封凝冷冷的望了他一眼，但他輕浮目光背後總隱隱藏著深沉，令她迷惑不解。
兩人一青一白，在裴陽街道上緩緩而行，封凝俏臉上略帶憂色，低頭望著沾著殘雪在小蠻靴，抿著嘴似有話說，但卻一直等著燕雲飛先開口。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終於忍不住的燕雲飛苦笑道：“封大小姐，你有什麼事直說吧，難道約我出來，就是為了陪你散步。”
“不可以嗎？”封凝扭過頭氣道，倒像在向心上人撒嬌。
燕雲飛一愣，“當然可以，不過我們還是有事先說事吧。”
“不要說話，還陪我走走吧。”恢複常色的封凝輕道。
封凝對他的態度很不正常，兩人間現在的關係很微妙，燕雲飛卻頭痛的厲害，雖然他與封瀚屬於上一輩的恩怨。
站在裴陽西麵的高處，冷風吹過兩人衣襟，獵獵作響。
遠處的雪山屹立聳立，厚厚的積雪覆蓋著它龐大軀體，枯黃的樹木形成一個個黑點，仿佛在一張潔白無暇的素紙上撒下點點髒墨，令人覺得大煞風景。
封凝的俏臉凍得通紅，頭微微揚起，望向燕雲飛道：“我們兩家不能放棄爭鬥嗎？”
“不能。”視線落在雪山上的燕雲飛斷然搖頭。
“為什麼？”封凝的語氣變得憂鬱，臉上顯過一絲痛苦神色。
把目光轉移到她身上，燕雲飛嘴角逸出一絲淡淡苦笑，“沒有為什麼，因為宣王府與丞相府已經沒回頭路了。”
“難道就不能阻止，你不已得到禁軍副統領的位置了嗎？”語氣中充滿埋怨與不滿。
燕雲飛長歎一聲，不再言語，不論他與封瀚的仇恨，還是丞相府與封瀚的爭鬥，誰也脫不了身，況且他亦無能力阻止。
封凝秀目中露著茫然，“真的沒回旋餘地？”
“除非你說服宣王放棄？”不忍見她淒苦的神色，燕雲飛把頭扭向一邊。
誰都知道宣王與封嘯天決裂了，宣王放棄的結果隻有死路一條，燕雲飛知道，封凝心中也十分清楚。
兩人沉默不言，各自想著心事。
燕雲飛柔聲道：“回去吧。”
她俏臉被寒冷的空氣凍成了紫色，但卻仿佛茫然不知，隻是輕輕的搖頭，自言自語道：“若人世間如對麵的雪山般潔白無暇，那該多好。”
“雪山下麵到處流淌著肮髒與狡詐，潔白不過是用來裝飾罷了。”
對於燕雲飛奇怪的論調，封凝陷入沉思，無奈的點頭道：“或許你說的才是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