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啊，你這女兒，可是個厲害的。”夏伯康難得幽默了一回，“若不是親眼看見，我都要冤枉我家明珠了。”
“多謝爹爹還我清白。”夏明珠對他爹作揖感謝。
“好了好了，別鬧了，”王氏拉住女兒的手，“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麼淘氣，以後要多多讓著妹妹些才好。”
“就是，你要讓著我才對。”金寶寶對夏明珠做鬼臉，“要不就是你的錯。”
“可不得了，老爺，你女兒不止要做家裏的女王，還要禍害我娘家去呢。”金夫人對金宗元埋怨道。
“哈哈哈——”眾人大笑，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笑聲令屋外的丫鬟、仆婦、小廝們都露出笑容來。
吃過豐盛的晚餐，安排大哥一家安頓好，金夫人來到金寶寶的藏嬌閣。她使了一個眼色，小陶小娟帶著其他丫鬟低頭躬身退出，一下子，屋裏隻剩下金夫人母女和福嬤嬤。
“寶寶，知道自己錯了嗎？”
“娘想說什麼？”金寶寶坐在梳妝台前，一臉茫然。
“下午為什麼不來向你舅舅舅媽請安？”
“我已經說過了。”
“我女兒我了解，”金夫人幫她把頭上的簪子一一取下，“雖然頑皮，可大節上還知道分寸。”
“娘，我，我錯了。”
“寶寶，娘不是來逼你認錯的，娘隻是想知道，為什麼，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大舅媽嗎？可今天，你自己也許沒注意，從頭到尾，你都沒正眼看過她，笑容也是淡淡的，娘可以認定你不喜歡她嗎？”
這麼明顯嗎？金寶寶看福嬤嬤，對方點頭。
“……表姐和舅舅？”
“他們還看不出來，可是——”金夫人皺眉，“我相信你爹爹和你哥哥都感覺到了。”
“娘，我覺得大舅媽不像她表現的那麼疼我。”金寶寶輕輕開口。
金夫人莞爾：“傻瓜，那又怎麼樣，難道你要所有人都像家裏人那麼疼你，你才與他們好嗎？那是不可能的。”
“你大舅媽對你夠不錯了，你還記得你十歲生辰時的事嗎？你大舅媽可是從自己的陪嫁裏給你挑了一對琥珀手鐲，當時明珠還嫉妒來著。”
“娘或許不知道，二姨家的琪表妹過生辰，大舅媽送的是奇楠。”金寶寶冷笑。
金夫人拿梳子的手一滯，眼裏飛快閃過一絲不滿：“金寶寶，我是這麼教你的嗎？無論是什麼，都是長輩的心意，你豈可比較、權衡價值？”
金寶寶垂下眼，沒有說話。
“我對你很失望。”金夫人等了一下，不見她反應，把梳子往梳妝台一扔，生氣地離開。
福嬤嬤也不看金寶寶，跟出去的同時看了門口的小陶一眼，小陶很有眼色的跟上。
金寶寶自己拿起黃楊木的梳子，慢慢梳理自己的頭發，小娟默不作聲，帶著另外幾個小丫鬟去整理床鋪，做完一切後，想了想，又在床頭點了一盤安息香。
聞到熟悉的香味，金寶寶無言地笑笑，用還握著梳子的手朝她們揮了揮，幾人朝背對著她們的主子行了禮後，徑自出門，小娟瞄了一下泡腳水，最後還是退了出去。
金寶寶來到床邊，自己脫掉鞋襪，將腳浸到溫暖的艾葉湯中，舒服地眯起眼睛，過了大約一刻鍾，她將腳伸出，用棉布小心拭幹，然後上床睡覺。
“小陶，小姐到底為了什麼事不待見親家大舅媽？”福嬤嬤領著小陶來到金夫人的臥室。
“福嬤嬤，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