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看著縱深戰線上一個個的小點,微微笑道:“一些小蝦米,成不了大勢就贏不了!用戰船碾碎他們,原始區這凶惡的大海可以吞噬一切的遊擊隊。”
吉若在縱深戰線上是投入不大,但也足夠造成遊擊騷擾。剿滅小股部隊費時又費力,最讓人困擾的是小股部隊的後勤騷擾。然而簫不會想那麼多,簫的計劃是沒有太多的後路。簫準備一天就將戰爭的大船開過縱深戰線,碾上吉若的戰關。血火紛紛為戰船避讓!
血戰,這是真真正正徹徹底底的血戰,對方的主帥並不尋常,同樣重視簫。對方規規矩矩的防禦,不犯一個錯誤,就像鐵桶一樣。對方主帥在吉若的地位雖不如簫,然而勝在穩固。麵對這樣的戰局,即使是軍神也不要想著付出極小的代價取勝。甚至能勝,就已經是在軍事上有極高的造詣。對方的主帥就是一個這樣中規中矩的人。因此這場戰爭,簫會遲疑。因為簫對這支軍隊有了一絲感情!
這場戰爭就像屹立於天地的絞肉機,一點點投入生命,噴灑血肉。看著天際的血色越濃上一分,簫的臉色就會蒼白一分,無來由得多了些悲憫世人。
吉若的天空,就像被鮮血染紅,再因為歇根,多了絲藍色的點綴。
簫拄著軍旗。他孤獨地立在大軍之後,像什麼?盡屠完世間的完美魔頭!
帝國的人漸漸隻見得夕陽的輝煌,不見得夕陽的血色。
這一戰,滅了吉若。悉數三個月。簫終於病倒,在軍營之中。
這一戰,浸染了一百多億的鮮血。
這一戰,帝國陷入前所未有的榮耀。許多人歌功頌德,依依有幾個記得將死的簫,但又有幾人記得那些戰死的人,即使和他們曾有血緣感情?人們已經徹底被榮耀衝昏了頭。
…………
琦嶽不遠萬裏感到簫的軍營有些驚訝,這支帝國的戰軍竟有些凋敝的感覺。這支戰無不勝的軍隊,此刻有些悲壯肅殺。而他們憑著殘軀,駐守在吉若的萬裏河山。琦嶽衝進簫的帳營,看著簫臥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琦嶽心中感慨萬千。
簫抬起沉重的眼簾,看了一眼琦嶽。簫孱弱的身軀上蓋著的是那支不敗軍隊的軍旗。軍營雖然凋敝,始終是軍營。而這其中的帥營空無一人,有些冷。整個軍營都有些冷。
“這……”琦嶽喉嚨有些幹燥,他有些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那個冷傲的簫,朝廷上仍不斂鋒芒,此刻如風中微燭。那帝國仰仗的軍隊,那戰無不勝的神話,此刻如秋風枯草。琦嶽仿佛看到了崩塌!
“這,毀了……”簫有些費力的開口。
“毀了?”琦嶽不禁問道。
“毀了,這一切。卡奈西亡了,聖神聯盟亡了,吉若亡了,歇根也快亡了……”簫續續說道,像斷續的風。
“你說什麼?”琦嶽有些激動。
“這支軍隊剩不了幾萬人了,聖神戰死了四個,聖仙隻剩下七個,聖帝還有二十多個……”簫的嘴吐出一個個殘酷的數字,琦嶽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歇根亡了,快要亡了。歇根最後的精銳隻剩下這麼點,而又結了這麼多的仇家,歇根真的亡了。
突然,琦嶽臉色變得瘋狂,他衝上榻邊,揪起簫的衣領。“你說你想要戰爭,這就是你想要的戰爭嗎?死了上百億鮮活的生命,讓三個文明毀滅。這就是你想要的戰爭嗎?你這個魔頭……”琦嶽歇斯底裏,而簫臉色越發地蒼白。終於,這帥帳中的動靜驚動了其他人,有親衛提劍阻止了一切。他們就要將琦嶽格殺在榻下,簫阻止了。
“這就是我要的戰爭。琦嶽,把這軍旗插在吉若最高的地方吧,它有這個資格。”琦嶽不想接受,然而這是簫的軍營!
簫望著帥帳之上的一些藍色花紋,終究還是出了口氣:“歇根亡了……”
幾百萬裏遠的地方,簫劍從一塊山石上睜開眼。一隻藍色的蝴蝶從它的指尖飛走,越飛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