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韓羽,扉久不由再次想起那個人。
實在是太像了,韓羽和他的師父淩霄子實在是太像了。甚至兩人同樣都是幻境一道的修士。
如果,當初淩霄子沒有死,也許現在比韓羽還要強。
扉久想起那個雨夜,想起雨夜裏流淌著的血水。
如果不是為了他……
韓羽轉過來,看著扉久,眼神中依然是懶惰和疏離,隻不過語氣卻有些生冷:“師叔,雖然現在你已經退出了淩霄宗,但是曾經也是淩霄宗的一員。現在卻對身為淩霄宗弟子的楊安雅下手,是不是有些不對?你可對得起,我的師父。可對得起宗門?”
聽到韓羽提起師父,扉久拿著傘的手抖了一下。
再次想起,在雨夜中擋在自己麵前的那個單薄身影。
以及,那個人在自己懷裏逝去的一點點溫度。
韓羽看到扉久的手在抖,知道他應該是有所觸動,於是說:“扉久師叔,你知道嗎?實際上,南國第一個達到化神的幻境修士不是我,而是我的師父。”
韓羽的師父淩霄子,是第一個達到化神期的幻境修士。幻境一道,入門就極其難,想要精進,更加是難上加難。
而淩霄子所悟的幻境一道,與韓羽完全不同。在他剛剛達到化神時,就為自己的至交好友占卜了一卦,得知他有危險。
於是,將他的法寶水月鏡,交給那時候還很是弱小的韓羽,保管。因為他在占卜到,扉久會有危險的同時,也算出來自己如果要去救扉久。那麼就是以命換命,死的就是自己。
但是他還是去了。
韓羽不知道自己的師父那時候是怎麼想的。
但是他記得,師父走前的眼睛,明明還是對這個世界那麼眷戀,但是卻還是義無反顧的走了。
隻是,現在在他看來。扉久根本抵不上自家師父的半點,連一根頭發都及不上。憑什麼要師父拚命去救他!
扉久不是傻子,當初,淩霄子來得太及時。仿佛已經知道一切一樣。當初,他不明白,為什麼淩霄子會那麼及時趕到。
現在聽到,韓羽的話。
他終於明白了。
淩霄子來的時候,已經是明白了一切。
明白了,自己的死亡。
“為什麼……不值得啊……”扉久自語道。
在淩霄子死後,他退出了淩霄宗,因為對於他來說,沒有淩霄子的淩霄宗,根本就不是淩霄宗。
同時,他也不希望自己這種廢人,汙染了自己心目中的聖地。
他不顧一切,不管是正道還是邪道,旁門還是左道。他都去學。甚至加入臭名遠揚的折袖門,成為殺手。
隻為了將當初殺了淩霄子的人,全部葬送。
現在那一個個頭顱,還放在淩霄子的墓前。
自己也喪失了活下去的信念。
“扉久,是我救了……你……你知道嗎?”
“所以啊……你的命就是我……的了,沒有我的允許,不可以輕易丟了……知道嗎?”
“無論什麼時候,無論什麼境界……你都要給我活著……”
“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