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墨小弟才從暈眩中醒悟過來。指著床上的人問道:
“師傅!您是不是該問問她的意願?人家是否願意按您老的意思從此放棄紅妝,拜在您老門下?給我當師弟!”他故意將“放棄紅妝”幾個字說得特重,就是想提醒師傅,她是女人那是不可更改的事實。
“哼,這還用問嗎?能當我玉虛子的徒弟是她幾世修來的福氣,她會不肯嗎?”老道長瞥了徒兒一眼,不以為意的回道。她被人搶了孩子,又棄屍荒野。他不相信她不想報仇和奪回孩子。隻要給這丫頭說說他在江湖上響當當的名號,她會不願意拜他為師?
“可是……”墨小弟還想說什麼,卻被老道堅定的搶白了。
“沒有可是!就這麼說定了。她以後就是你的小師弟。我玉虛子的關門弟子!”
就這樣,在完全沒有知覺的情況下,飛雪的將來便被這對狐狸師徒給私定了。
玉虛子雖然決定了收飛雪為徒,可是他忌諱女人的觀念卻並不會因此而動搖。他不會自己照顧她。也不會為了她請另一個女人進觀來。飛雪人雖瘦小,怎麼說她也是一個已經生了孩子的女人。他更不可能讓已經成年的徒弟去照顧她。所以,照顧她的任務自然落在了觀中唯一一個沒有成年的道童小圓身上了。
小圓是老道撿來的一個小孤兒。他來之前,這觀中就隻有玉虛子和三個徒兒,當時觀中一切雜物都是老實的大師兄負責。年前大師兄下山回家了,這些雜事就落在了七歲的小圓身上了。由此可見,就算飛雪是男兒身,這照顧她的責任一樣是小圓的。
為了不再浪費他的靈丹。老道吩咐小園,飛雪每天一醒來,就給她喂下加了料的雞湯。然後她最多是有時間解決一下排泄問題,接著便又限入了無邊的睡夢中。
小圓平時要照顧老道的衣食和觀中雜物就已經超出一個七歲孩子的能力範疇了。現在又得幫飛雪熬藥煲湯。天氣熱,為免她長期睡在床上生褥瘡,他還得每日替她擦洗淨身。雖然她又瘦又小。可是十四五歲的人光骨架也比一個七歲的小朋友大出了許多。可想而知他一天要做完這些事下來該有多疲憊。
這也是每次飛雪醒過來後,明知道那雞湯裏麵有安眠類的東西。可是,一看到小圓那疲憊不堪的小身子骨和那雙真誠清澈的黑眸就不再拒絕喝湯的主要原因。當然也因為她試過一次了,清楚的知道她現在的身體是沒辦法去尋找孩子的。盡管她心裏焦急如焚,可是為了有體力去尋找孩子,她必須得壓抑著急切的情緒。先養好身體。
就這樣,飛雪在床上躺了一個月。一個月的絕對靜養,加上老道靈丹的做用和小圓的悉心照顧。飛雪的身體漸漸好轉。
一個月中,玉虛子除了來給她把過幾次脈,很少踏進她住的這間房。從她住進這間房那天起,他就將所有的東西搬到另一間居室去了。就算飛雪離開了道觀,他也是不可能再住回被產婦沾過的房間了。產婦對他來說確是大忌。若不是為了找個理由幫老實的大徒弟上把,他是不可能答應無情的二徒弟收留她的。
可是他會起心收她為徒,卻完全與小徒弟的追問無關。而是他發現飛雪的筋脈異於常人,是一個難得的可造之才。特別是她身上一閃而逝的那股神秘煞氣,令他產生了強烈的探究欲。他想將她留下觀察,可是又怕落人話柄,所以才會想到用滿天過海的方法,將她收為弟子。
墨翌涵隻在觀中呆了一天,就又下被師傅趕下山去辦事了。飛雪一次也沒見過他。不過她從小圓的口中知道了玉虛道長是江湖中頂頂大名的武林太鬥。也知道了他有三個徒弟。從小圓說起那幾個人時一臉崇拜的樣子,她也能猜到他們同樣是江湖中的風雲人物。不過對於那些與她無關的事,她也不會去在意。因為她的大腦已經被孩子占據了,她隻想快點去找回孩子。至於別的,那是以後的事。
當然,小圓為何會告訴她這些,是不是老道受意的就可想而知了!
“小圓,你看我的身體也已經好了,你能不能跟你師傅說說,這雞湯就別喝了?”飛雪接過雞湯,皺著眉頭與小圓商量道。
“飛雪姐姐放心喝就是了。今天的湯裏沒有加料。”小圓用與年齡不符的老練口氣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