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鶴雲樓(3)
夜已入深,一輪明月當空照,奚落的星光在旁點綴著,透過參差不平的樹落下斑駁的樹影。
就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璃宮的屋頂上有兩條黑影在穿梭,他們動作輕快無聲無息猶如鬼魅。為首的正匍匐在璃國皇帝的寢宮上,拉開屋瓦,清晰的看見璃國皇帝氣息微弱的躺在龍榻上,代表帝王的黃色帳子似乎已失了明亮顯得暗淡無光。連平日裏卑微的跪在地上的臣子,此時都麵露譏色的站在榻子旁看著周遭的一切,眼裏沒了一絲的恭敬。
在龍榻之上,慕容愷隨性的靠坐著,伸手端過齊公公手中的金漆邊碗,對著昔日一身霸氣如今卻奄奄一息的帝王調侃著說:“父皇,今天身體感覺如何啊?呀!瞧瞧,這氣色怎麼一天就不如一天了呢?小容子!你是怎麼伺候皇上的啊?該罰,管怎麼著,皇上畢竟還是皇上!”
齊公公生性狡猾,聽主子這樣一說,偷偷瞄了眼慕容愷的臉色,然後笑眯眯的道;“是!奴才該罰,憑主子處置。”
“哈哈~~~~小容子,真是頗得我心啊!父皇,我就罰小容子給你試藥如何啊?小容子?”
“是!奴才領命。”齊公公上前放心的將金漆碗中的藥輕嚼了口,他知道這碗中的是實打實的補藥,隻是皇上早已體弱不堪,虛不甚補,越補身子便越不行。“主子,奴才試了,這藥可都是上等的好藥啊!”
“父皇,聽到了嗎?這些個藥是兒臣特意孝敬您的,可不能浪費啊!來,兒臣今個親自喂您。”慕容愷看著臉色慘白無力泛著青的璃帝,彎下身子曲於耳邊道。
璃帝恨不當初的瞪著前麵這個忤逆之子氣息微弱的從牙縫中擠出:“孽……孽障!”
“孽障?哈哈~~~父皇不覺得可笑嗎?我根本不是你兒子,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是孽障!?”慕容愷看著滿臉吃驚的璃帝狠狠的說:“怎麼?恨驚訝嗎?看,你這皇帝當的多窩囊啊!替別人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都不知道!臨死了,連個忠心的大臣都沒有!”
“不……不可能!……你……玉兒臨走前…….向我保證……..過!”璃帝絕望的閉上眼,斷斷續續的嘟囔著。
“慕容戰!你還好意思提我母妃?嗬嗬~~~我叫你聲父皇也是當年母妃逼我的,看在你疼我份上我就暫且叫著。現在我告訴你!我不姓慕容,我是尉遲愷,是月無國的大皇子,也將是太子!我母親也將追封為月無國的皇後!哈哈~~~你知道嗎?當年母後走的有多不幹?她對我說;‘愷兒,滅了璃國吧!奪走慕容愷最重視的。讓他也嚐試到死不瞑目的滋味!’聽懂了嗎!?母後她恨你入骨,恨不得拆了你的骨扒了你的皮……是你!一切都是你!你讓母後含恨而死。我永遠也忘不了母後臨死前的眼色!她生前是多麼溫柔的人啊!即使再不甘,再不願,也笑著,雖然笑得很苦,但她是活的。為我父皇,為我活著。可你呢?活活的逼死她,讓她臨死前眼睛染上嗜血的紅!”尉遲愷(接下來跟他親爹姓)站起來摔掉手中的碗,瘋狂的掀開桌子吼著:“要不是當年你貪圖母後的美色,看我父皇是月無國失勢的皇子,憑著自己已是皇帝的身份強取豪奪,母後也不會死的那麼慘,連我父皇的麵都見不上!”
“你……你們……都策劃好的?……連這場……戰…….也是陰謀?要…….要亡我……璃國?……為什麼?……我是……真的愛…….她…….她竟這樣的恨!……”已經油盡燈枯了,沒了昔日的英氣,沒了王者的霸氣,慕容戰此時等的是死亡的來臨。……玉兒怨他他是知道的。可沒想到她的恨這般深這麼不甘。自己從來不曾擁有過她吧?不管自己怎樣瘋狂的一遍一遍的要她,她都毫無反映的躺在他身下冷冷的看著他。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不願相信有人不屈服與他。…….原來一早就輸了?!輸的這麼徹底!可笑的是依舊還是愛她入骨啊!真的愛她!
“慕容戰!你知道月無國與璃國向來不和。而月無國與楚亦國是同宗源。幾百年來一直互結婚配。便與當時的楚亦國三皇子互換條件,你助他廢掉楚亦國當時的太子登上皇位,事成後他向月無國求親請求將公主嫁與他並要求我母後陪嫁來當他的妃子,之後再借口將母後轉送給你,成全你的美事是不是?我沒說錯對吧!慕容戰,你活活生生的拆散早已生死相許的母後與父皇,讓母後含恨,父皇抑鬱成癆。而你沒想到一個失勢的皇子竟成為了月無國的皇帝吧?恩?告訴你哦!你後宮的妃子都是我殺的!一個不留哦!想不到吧?…….誰讓她們看見母後和父皇幽會呢!都是活該!活該!”
“你——……”慕容戰再也無力辯解什麼了,靜靜的躺在那裏就此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