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謎中謎（2）
玄朔扶這杯沿，瞧著茶杯上新添的裂縫，思著，這杯子可真脆弱，一使勁便粉身碎骨，好似這人心。“這畫是父皇交於我換軸的，說是普通的金絲華軸是配不起畫中的女子的，要換成羊脂白暖玉（注）的。”
注：
（羊脂玉產於月無國，極難采集，其中的白暖玉更是聖品中的聖品。十七年前在月無國發現了迄今為止最大的羊脂白暖玉，玄宇帝得知起了爭奪之心，並為此發動了不少的小規模戰爭，最終也未得到送給心中的佳人，卻傳來了佳人已逝的消息，悲痛之下立誓勢必要得到此玉曾於九泉之下的佳人。在玄宇國滅了璃國之計，玄宇帝同意與月無國平分璃國，條件便是要這被稱為月無鎮國之寶的羊脂白暖玉。）
綾軒聽著玄朔話中淡淡的嘲諷覺得入骨刺痛，心中覺得嘲弄更甚，複起身，將畫倦攤平在書台之上，小心翼翼地卷起裏麵的畫紙。“五皇子難道沒問你父皇這畫是從哪得來的，怎麼得來的嗎？”
玄朔聞言綾軒喚他五皇子，“啪——！”手中杯子劇碎，“畫是丞相獻於我父皇的。到底怎麼來的，想必軒兒心裏已有比我先一步的認知。”
“你若不喜歡這套茶具，扔了便是，何苦為難它們。”綾軒輕笑道，“我父王為我母妃畫了這幅畫，一直珍藏在楚亦國當年的太子府的藏書閣內。如若不是當年血洗太子的賊人拿的，早就焚於大火之內了。又怎會出現在這？”
玄朔看看滿桌的茶具碎片，心中暗疼。即便礙眼了，也很難再放手吧。“所以軒兒更加認定當年楚亦國太子府滅門之案有我父皇的一份？”
“難道不是？”綾軒赫然抬頭怒瞪道。“如果不是得到璃國皇帝和玄宇帝的幫忙，當年一個小小婢女所生的皇子怎麼毀得了高手雲集的太子府？如今又怎麼高坐在楚亦國的帝位之上？”
“如若我說，這其中的陰謀我父皇並未參與，他事後才知曉，並且為此悲痛萬分，軒兒信我嗎？”玄朔迎上綾軒仇怒的雙眼，歎氣道，“好，好，好。你不信！你終是不信我啊！軒兒，難道你真的被仇恨焚了心，隻剩下一副鬼魅的身軀了嗎？別的我且不說，就說這天下百姓的命。你為一己之私挑起兩國之戰，你可知有多少人因此而喪命？”
嚴厲的質問，綾軒楞坐在了椅上，“你怎麼會知道？”
聽著她的疑惑，玄朔從袖中抽出一份迷信放在桌上。綾軒拿起信看了看，笑了，“好姐姐啊，我的好姐姐。虧我百般信任與她，到頭來竟出賣我。”
信是遠在月無國的煙兒寄出的。或應叫楚湘才對。是綾軒同父異母的親姐姐。當年楚亦國太子府殘遭滅門，待妾所出的楚湘因身份卑微，在沒有人主意的情況下藏在枯井底躲過一劫。後來流浪至玄宇國，被玄宇皇族救起，卻在皇家晚宴上受了尉遲愷的引誘失了身，跟他回了國。在無意間與綾軒相認時，她已是尉遲愷的寵姬了。
“她曾說過落難時曾有人救過她，原來就是五皇子。這麼說，五皇子的這座湘院竟是為她建的對嗎？你去璃國實則也是為找她。而她卻恨我入骨，妒忌我不但出生好更有父皇的寵愛，妒忌我奪走了尉遲愷的愛，更妒忌我最後遇上了你。”綾軒慘白的咬牙說道。
玄朔瞧著綾軒，看她們如此不相似卻美麗的麵容，心中慘笑，笑自己的愚笨，竟被先後兩姐妹玩弄於股掌之中。現在他看著這張絕美的容貌有著毀了她的強烈衝動。“不錯，我是救過她，這座院子也是為她而建的。去璃國卻不是為她，那種禁不起誘惑不潔的女人，我何苦為她這麼麻煩。再說，她易了容，不再以真麵目現世，我又怎麼認得出？想來已是尉遲愷的利刃才是。我去璃國是為找師傅留下的劍譜和血玉的。想必這兩樣東西都在軒兒身上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