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安抬頭看了一眼灰暗天空，默默低語道：“我其實更想回到家鄉，和白發爹娘在一起。”
山東娃子出來打工兩年，積攢了幾萬塊錢，本打算回家做個小買賣，哪曾想被一個騙子一下子騙光了。
如今身無分文，走在魔都幹淨的馬路上，雙手插著口袋，慢悠悠的向前走。
不算炎熱的春天，在陽光女孩清涼的裝扮下，讓人感覺夏天已經到來了。
還穿著一身長袖褂子的趙子安，走了一個小時，還沒走到一個朋友住處，身上已經出了不少汗。
“兜裏還有三十三塊錢，銀行有一百零七塊，加起來也就一百四。再找一份工作，就算包吃包住，買日用品也要花費五六十塊，算下來自己要用一個月的時間花用七十元左右，這還不包括明天是否就能找到新的包吃包住工作。”
算算自己還能堅持多長時間，前麵被人攔路了。
“哐哐……”
一個老乞丐手裏端著一個白瓷缸子，晃蕩著，身前掛了一個白色布袋，一身的確良料子像八十年代左右的農村人，兩眼直愣愣的看著，似乎有些麻木和堅持。
“大爺，我沒錢……”趙子安認識這個老乞丐，兩年的時間，自己送給老乞丐的硬幣，大約能買一輛電動車了。
今天老爺子沒有收獲到本該屬於自己的硬幣，眼珠活動一下，手晃了晃。
“哐哐……”
趙子安臉色有些羞愧，已經給了大爺兩年多了，雖然知道這個大爺一天比自己一個月掙得都多，但是看到那趙熟悉的、黑黝黝的臉龐，還是心裏感到無比的愧疚。
“大爺，我的錢被騙子騙走了，全身就剩下33塊，還沒找到新工作。等以後再來給你吧……”
低聲近乎哀求的聲音，趙子安已經感到自己羞恥心不受控製的被壓製跳動。
“呃……沒錢……？”老乞丐嘶啞的聲音多說了一句話，眼皮眨了眨，似乎聽懂了，不過手裏白瓷缸子還是繼續晃蕩。
“哐哐……”
趙子安已經感到自己臉發燙了，最後一次低聲說道：“大爺，我這沒錢了，一共就剩一百四十塊，還沒找到工作……”
明天去麵試包吃住的工作是一個小工廠，一個月就一天休息，其餘時間全部上班，不許離廠，不許通電話，不許請假，不許……
“唉……沒錢，還有手表……”老乞丐眼神示意一下，說話語氣很自然。
趙子安一愣，低頭看了一眼，左手手腕上前任女友送的一塊高仿機械手表，對著老乞丐苦笑道：“大爺，這是手表，又不能吃飯……”
“可以把它當了啊，我看至少能當一百塊錢。”老乞丐不依不饒的，把白瓷缸子往懷裏一揣，竟然要伸手去解表鏈。
太不像話了，就算大家很熟，也太囂趙了。
一絲被侮辱的感覺頓上心頭，壓抑了兩年的不甘，一下子爆發出來。
趙子安低吼道：“申德元，你這個#￥%……&*……”
老乞丐臉色一變，神情慌趙，左顧右看了一眼，才說道：“你……你認識我？”
趙子安對自己能夠鎮住老乞丐，很是滿意，點點頭：“老白頭，你上次和人爭搶地盤，被打斷了一條腿，還被拘留罰款。而我剛來魔都時，和你一起住在橋洞下。恐怕你已經不記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