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轉。非(1 / 3)

前塵歎,望誰家竹苑。

今世念,道是何庭宴。

浮生緣,天生流雲翩。

歲月遷,人間光闌珊。

研磨凝神暗情鎖眉間

提筆輕描墨染宣紙前

竟畫不出你的容顏

終是物是人非

紅燭殘煙火香漫天

朱閣遠低訴前塵緣

轉樓台揮舞彈指間

悼紅顏淚落濁酒渾

黑白棋爭輕點江河山

指尖流沙橫劍指蒼天

卻道是非轉流年

終是物是人非

——殤《物是人非》

再次望向窗外之時,竹林依舊搖搖曳曳,清香彌漫,似君子般淡如水卻傲然的挺立,誰又曾料到這平靜之下,竟潛伏著如此多的殺機。

【你看到的僅僅是真相,而不是真實。】

風景依舊,隻是心中已毫無愜意,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愁緒。

時日又過去了將近半個月,而對於此陣,淩墨痕依舊是無從下手,一點辦法都沒有。

輕歎一聲,一襲白衣飄飄欲飛。轉過身,看到桌上的飯菜便又是一聲歎息。來山穀中多日,除了竹筒飯,還是竹筒飯,就算淩墨痕適應能力再強,也受不了如此單一的菜色。

罷了,又能怨得誰呢?居住在此能有食材就已經很不錯了。

竟有些懷念櫻做的飯菜的味道了。

櫻、櫻。

心中恍如一縷清風拂過,他的眸子閃出淡淡的笑意來。一想到這個名字,心中竟是一片溫暖。

她可安好?

自己曾用飛鴿傳信出去,可遲遲不見白鴿到來,想必這陣中也設置了微型磁場,致使白鴿迷失了方向。

“怎麼?竹筒飯吃膩了?”一雙似星辰的眸子,還是一身湖綠色的衣裳,蘇璃憂盈盈步入堂中。

“沒有。在下隻是想起一人。”他並不看向蘇璃憂,隻是望著竹林,淡淡道。

“哦?哪位如此有福氣,竟讓火俠如此掛念?”嘴邊劃開一道弧度,而聲調卻還是充滿了些許的惡趣味,“是雪俠吧。”

他笑而不語,時間長了,他早已習慣蘇姑娘這種微帶些刺的語氣了。脖頸前的半塊“冰影”依舊散發著如水的溫潤光芒。

好像,擁有著它,就擁有了與她之間的聯係一樣。

在分開這麼久之後,他這才發現原來櫻原來在自己的心中占據了如此大的位置,他都未曾料到。與她在一起時,並無什麼感覺,而分開了,才明白是那份熟稔掩蓋了一些東西。

隻是,不知為什麼,他在潛意識中逃避著這些自己都不曾明白的事。

【史上最滑稽的事,就是你都不懂你自己。】

蘇璃憂靜靜的望向淩墨痕,他的臉上竟帶著她從未見過的問溫暖笑意。眼裏的神采稍暗一下,她輕輕搖了搖頭,“你不知道麼?”她緩緩開口,竟是少有的認真,“你和她,注定不可能在一起。”

“為什麼?”腦海裏有些語句似乎要從記憶深處躍出來,淩墨痕想也沒想地反問一句。

“命運。”她淡淡一笑,卻收斂了平日裏的諷刺,而是一份憂傷,將視線移向天空,眼底一絲不為人知的波瀾輕輕掠過,“這是我們任何人都逃不開的,命運。”嗬嗬,可笑的命運,你是這世上最可笑的東西。

而我們,去注定掙紮於其中。

直至,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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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雨霏霏,本應是過了梅雨之季,而此外這個江南水鄉,依舊是雨水不斷。

腳踏在青色的石磚之上,裙擺任意地拖在地上,卻不染一塵。

打著傘,微微一笑,好久都未曾享受過這樣的靜謐。

江南,杭州。

煙雨朦朧之中,西湖靜靜地蕩羨著。白堤與遠處的雷峰塔交相輝映。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月汐櫻很早便想來這西湖上一看,看這白娘子與許仙初遇之處。油紙傘在手中晃晃,便踏步橋上。

一襲白衣幾乎要與這煙氣化為一體,變為泡沫。手指轉扶過橋欄,一絲涼意自指尖蔓向心髒,然而她卻未停手,像是在撫摸著前塵中的愛恨情仇。

遊完西湖,便上了山。拾級而上,尋得一亭。決定歇歇腳。月汐櫻獨倚著亭閣,望向遠方,將杭州整城收入眼底。

也不知就這樣呆呆坐了多久,直到千兒找上來,說:“雪俠,教主邀您到沉雪閣一聚,聽說,哪裏今日會有個武林聚會。”

“好,我知道了。”冰藍色的瞳孔倒映著對麵山上的雷峰塔,淡淡說道。這半個多月來,莫邪帶著她幾乎去遍了江南所有的地方,而今這最後一站便是杭州,並早有耳聞,一年一度的武林小型聚會會在那裏召開。